!快讓我離開!”
“真是個聽不懂話的人!”風相悅耐性本就不佳,聞言臉色一沉,當即點了玄塵穴道,將他扔在床上,攜了海鏡推門走出。
反身將房門闔上,風相悅向海鏡投去一瞥,“我問你,你救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問出朱蓮島的事情。”海鏡拽了風相悅來到院中,嘿嘿笑著,“不過,我們得等他自己說出來,千萬不能多加逼問,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風相悅撇撇嘴,似有幾分醋意,“看不出你對他還挺體貼啊。”
海鏡聽得噗嗤一笑,見風相悅一板臉,他急忙執了風相悅的手,“別吃味了,你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一人。”
“你心裡想什麼我怎會知道?”風相悅雖是這麼說,唇角卻帶著隱隱笑容。他見海鏡得寸進尺地黏上,揚了手肘一撞他胸口,“離我遠些!若是玄塵到最後也不交待朱蓮島之事,你就等著我給你好看!”
“好的好的,到時候不論你有什麼懲罰我都欣然接受。”海鏡退開幾步,待風相悅滿意點頭,又不著痕跡貼近,拉了他的手向膳房走去,“現在快到晚飯時分了,反正玄塵在屋裡無法行動,我們先去差人準備飯食吧。”
風相悅點點頭,隨海鏡離去。不多時,二人便消失於院內簇擁的樹林間。
素色房間內,嫋嫋薰香自鏤空青銅爐中散出,朦朧了菱花窗格。楠木方桌旁,姬千幻坐於靠椅之上,手中執了一盞琉璃杯,望著對面同樣執盞的華久棠,姣好的面容噙著一抹淺笑,一雙柳葉眼中光澤靈動,含情脈脈。
琉璃杯“叮”的一碰,二人各飲下手中美酒。華久棠手指輕撫過桌上繪了纏枝蓮花的白瓷酒壺,深深凝注著姬千幻,“千幻,你一直說想嚐嚐巡州美酒冰肌,我託了朋友千里尋來,怎樣,味道如何?”
“冰肌玉骨,暗香滿盈。這酒倒確符合坊間傳聞,口感極佳,味道醇美,不過再喝下去,我恐怕得醉了。”姬千幻輕抿酒盞,唇角勾起一個優雅弧度。
華久棠哈哈一笑,手指自酒壺上移開,落上姬千幻面頰,話語同動作一樣輕柔,“既然如此,就在我這兒歇下吧,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難忘的夜晚。”
姬千幻聽罷,面色一紅,不置可否,只是笑容加深些許。
“你若不回答,我便當預設了。”華久棠笑著說罷,捧著他的臉,俯身湊近,溫熱吐息登時如流水輕拂,籠罩了姬千幻面龐。
姬千幻閉上了眼,靜靜等候,然而預料之中的親吻卻久久未能落下。他不覺疑惑睜眼,輕喚著華久棠名字,卻見房內竟是空無一人,唯有縷縷薰香似雲煙般飄散,在空氣中劃出淡淡痕跡。
突然間,琉璃杯墜落地面,四分五裂。姬千幻身子一軟,也倏地跌坐在地。他正驚駭地瞪著眼,便見眼前景象現出道道裂痕,最終如鏡面般驀然破碎,細小碎片閃爍晶瑩,紛紛墜落。鏤空的銅爐、低垂的床幃、彩繪的酒壺都如華久棠消失的身影一般,不復存在。
碎片之後,只餘下一片不見邊際的黑暗。姬千幻跪坐在地,緊握著拳,指甲已嵌入皮肉,溢位鮮血淋淋,卻似感覺不到疼痛般神情呆滯,茫然無措。
繼而,幾道黑影漸漸自眼前出現,每個人都看不清面龐,發出的笑聲卻如惡鬼般可怖,“這就是華家叫我們收拾的人?是叫姬千幻吧,長得還真不賴。”
“嘿嘿,華老爺說過,只要最後毀了他的容貌,其他任憑我們處置,看來可以好好玩玩了。”
“不錯,傳說中的‘金算妙見’姬千幻,究竟是什麼滋味,就讓我們來嚐嚐吧。”
看著黑影漸漸將自己包圍,姬千幻想要掙扎,身子卻無法動彈,想要嘶喊,喉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感覺到一雙雙手攀上自己身體,撕開自己衣襟,他終是憶起了一切,淚水無聲湧出,順著面頰滴落。
對了,當初華家假借華久棠的名義將自己騙出,下藥囚禁,百般侮辱,甚至毀去了容貌。
然而自己流乾了眼淚,喊啞了嗓音,華久棠終究沒有出現。曾經溫馨的過往如凋零的繁花,萎頓逝去,從此仇恨捉住了他的雙腳,踏碎了所有美好與信任。
睜開雙目之時,姬千幻已是滿面淚水。視線朦朧中,卻有一個熟悉的面龐在眼前出現,有一隻溫暖的手掌正為自己拭去面上的淚珠。
姬千幻蹙了蹙眉,神思終於自夢境中拉回,定睛凝視眼前之人,不覺神色一動。那張稜角分明的面孔,深情似水的眼眸,不是華久棠又是誰?
“你醒了?我聽見你熟睡時一直喚著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