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發出吱呀聲響,一陣陰森寒氣撲面而來,讓冬日的夜晚更添了幾分寒意。
回首掩了門,海鏡取出火捻子點燃,兩張竹蓆便豁然躍入眼中,其上躺著薛馥與薛櫻的屍體,皆是面色青紫,七竅布有細細鮮血。
看著這副光景,海鏡猶如擔心驚醒什麼一般地放輕腳步,緩緩向裡走去,來到一張褐色漆皮方桌邊,用火捻子點燃了桌上蠟燭。
“看這臉色,並不像是戴了人皮面具……難道這二人真的死了?”他自語著收了火捻子,俯身檢視薛馥與薛櫻的屍體,在那二人臉上摸索一陣,發現確實沒有任何易容跡象。
海鏡不覺蹙眉,將衣袖一挽,解開薛馥衣襟,卻不由露出驚訝之色。只見薛馥肋下霍然現出一道朱蓮刺青,在跳躍的燭光中顯得妖豔無比。
“難道……”海鏡神色一斂,兩三下解了薛櫻衣物,須臾便在她腿部尋到同樣的刺青。
“……原來是這樣,我大概明白了。”海鏡輕嘆一聲,將二人衣物合攏,起身滅了燭火,向外走去。
將門扉輕輕掩上,海鏡的目光望向莊內臨山一處,微微眯了眯眼,“接下來,該去第二個地方了。”
寒風中瀰漫著梅花清香,數點紅梅迎風綻放,點綴在純白的世界中,豔麗而奪目。
而這搖曳的梅林間,隱隱現出一道身影,一襲白衣幾乎與飛雪融為一體,額上的刺青卻如紅梅般鮮豔欲滴。
風相悅一瞥海瀾莊方向,握著腰間落霞劍的手一緊,縱身如箭矢般掠出,任由披散的長髮在風中飛舞糾纏。
少時,海瀾莊雪白的圍牆便出現眼前。風相悅足尖一點,輕煙般躍過牆頭,輕盈落地。
他方行幾步,見兩名家僕恰巧路過,眼神一凜,雙臂一揮一斬,便將二人打暈在地。
然而這細微動靜引起了不遠處幾名瑤劍派弟子的注意。此時,他們正在莊內巡守,聽見響動立即趕來,視野中便現出風相悅的身影。
清冷的月光映著白雪,讓風相悅周身籠上一層陰冷寒氣,肌膚也比平日更為白皙,襯得那道朱蓮刺青尤為惹人注目。
那幾名弟子一愣,半晌才認出眼前之人是誰,其中一人突然笑了起來,“適才我們才接到命令要求加強巡守,想不到這麼快就遇上賊人了。”
他身旁一名高瘦男子上下打量著那道刺青,勾了勾嘴角,“更想不到的是,堂堂幽冥谷主竟曾是朱蓮島的奴隸!”
另一名方臉漢子也咯咯笑道:“聽說朱蓮島調教出的人都很不錯,正巧爺還沒有遇到過,今日就來領教領教!”
聽那幾人語中俱是淫邪之意,風相悅卻不慍不惱,只是滿面寒意。那幾名弟子說罷,舔舔唇角,拔劍分散,便由四方向風相悅撲來,長劍各點一處要害,如驚雷般斬下!
下一刻,雪地上多了幾點殷紅,那幾名弟子在一瞬頓住,繼而紛紛撲倒在地,捂著右臂呻吟起來。
而風相悅的劍依舊插在鞘中,就像那柄劍根本沒有出鞘一樣。
“一群雜碎,看在海鏡的面子上,饒你們一條狗命!”風相悅眼角一睨幾人,從鮮血上踏過,穩步向前,腳步輕得雪上腳印幾乎無法看見。
若論速度與技巧,他本在海鏡之上,但內力與力道較之海鏡弱了不少,才導致他屢屢敗在海鏡手下。而現在海鏡給他的真氣暫時彌補了這一缺憾,讓他在調息後,實力反倒增進了些許。
聽聞說話聲自前方院落傳來,風相悅拽開步子,快步趕去,卻在半途不得不停下腳步。
前方樹下,一名身著青色錦袍的老人正環手盤坐在地。他緊閉著雙眼,歪著頭一點一點,宛如已沉沉睡著。
然而風相悅知道他並未睡著,只因片片雪花方要觸及老人棉袍時,便被一股無形之力震開,飄飄然散落地面。
聽見腳步聲,老人耷拉起一隻眼,懶洋洋向風相悅投來一瞥,“你就是風相悅?老朽等你很久了。”
風相悅放在劍柄上的手驟然收緊,警惕道:“幻龍幫長老司馬悟……你為何會在此等我?”
司馬悟看見了他的刺青,卻毫無反應,“因為老朽知道,你不會被邢無雙那點雕蟲小技幹掉,定會回來救海鏡。”
說著,他呵呵笑起來,“不過,你這趟恐怕得把自己都搭上去了,老朽已將此事告訴君臨越和八大門派眾人,他們早已做好萬全準備,只等著你來呢。”
聞言,風相悅才知方才那幾名瑤劍派弟子為何看見自己並不驚訝。司馬悟見他不語,身軀一縱,手中已多了一根銀棍,帶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