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瞄了瞄風相悅,又瞄了瞄海鏡,尋思著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讓風相悅像變了個人似的。
海鏡取出包中布帶,接過風相悅的活兒,為雪玉包紮起來。柳馨抱著雪玉的腰,擔憂地瞧著她雪白的手臂,“雪玉姐姐沒事吧?痛不痛?”
雪玉瞧著柳馨,眼裡流露出彷彿母親般的慈愛,“沒關係,姐姐一會兒就會好起來的。”
柳馨抿著嘴應了一聲,將整個人都塞進了雪玉懷裡,似乎相當喜歡她。
海鏡為雪玉包紮完畢,面上卻露出疑惑之色,“說起來,之前就連我們自己都不清楚馨兒的身份,朱蓮島怎會知道她在悅卿客棧?”
柳馨想了想,“我之前被一個戴面具的抓走過,後來我趁他不注意逃了出來,卻暈倒在路上,被海鏡大人救了……這次會不會是被他發現了,所以又來抓我?”
“原來你曾被笑面賊捉走過……”風相悅眼神倏地落在柳馨身上,“可是,先不論現在笑面賊已經死了,你已在悅卿客棧住了這麼久,朱蓮島的人為何現在才來?難道他們是最近才得知的訊息?”
柳馨懵懂地搖頭,眾人也頓時沉默,今天的事確實令人倍感蹊蹺。
靜默半晌,風相悅輕嘆一聲,將藥瓶塞回袖中,轉身便走,“算了,再想也沒有用,先回客棧吧。”
聞言,海鏡讓雪玉和柳馨走在中間,自己跟在最後。行不多時,寒風呼嘯,細碎雪花又飄飄灑灑落下,在每個人身上覆上一層銀白輕紗。
沿著山路走出,眾人剛回到客棧,就見白渡風坐在敞開的大門前,將妙意緊緊抱在懷裡,就像害怕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雪玉急忙跑了過去,拉著妙意冰涼的手,眼中淚光閃爍,“妙意!你怎麼樣了!”
“她的命暫時保住了,但內傷不輕,身體遲早會受不了的。”白渡風說著,忽的起身,抱著妙意在風相悅面前跪了下來,“谷主!請允許我去倫楓城!我要拜託上官憐心救下妙意!”
四人聽罷,都是微微一怔,上官憐心乃是四位獨行俠之一,也是天下聞名的神醫,素有“仁心仁德”的稱號。而更與眾不同的是,這個人是一個女子。
聽著白渡風的話,海鏡心裡也是一喜,“對啊!我們怎麼把她給忘記了!走走,我們和你一起去!”
白渡風詫異地望著他,又看向風相悅,“谷主,你不是還有其他要事嗎?”
風相悅淡淡道:“倫楓也在清州西面,我們只是稍微繞一點兒路,最終還是能夠到達烏蘭的。”
“沒錯,只要能看到妙意康復,繞些路又有什麼關係?”海鏡也一個勁點頭。
雪玉將柳馨攬在身旁,亦是一臉認真,“我們也一起去,妙意是我的好妹妹,我想陪在她身邊。”
見眾人意見一致,白渡風感激地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些什麼,終是沒有說出。他抱著妙意直起身,向四人略一頷首,便轉身向西而去。
風相悅望了望一片死寂的悅卿客棧,幽幽嘆了口氣,“這裡既然暴露了,以後就不能再回來了……”
說罷,他燃了火摺子,將一根柴火點燃,扔進柴房。木頭一瞬燃燒起來,火勢猶如翩舞的精靈,在雪夜肆意扭動,逐漸蔓延,不一會兒便吞沒了整座客棧。明滅的火光映紅了夜幕,映紅了雪地,也映紅了幾道漸漸離去的背影。
眾人在城中買了馬車,七日後便到達倫楓,但妙意的情況已不容樂觀。她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每日皆是靠白渡風將粥和水喂進口中。
馬車自倫楓城門走出,停在一道山口。只見一條小河橫在前方,一座小橋架於其上,橋面佈滿枯枝碎葉。
倫楓氣候本就比清州暖和,加上春天將至,地上早沒了積雪。沿著小橋走過,兩側梅林宛如帷幕,將一座小樓包圍在中央,高翹的簷下掛著銅鈴,鈴音伴著梅香四下飄散。青瓦白牆,紅花蒼空,交織為一副靜謐的圖畫。
眾人徑直來到小樓前,就見樓上掛著一塊黑底鎏金匾牌,上書“留香小築”四字,字型娟秀優美,想是出自女子之手。
海鏡輕輕叩了叩門,不多時,一個垂鬟橙衣少女開了門,面上掛著春花般的笑容。
海鏡上前一步,溫和道:“這位姑娘,請問上官姑娘在家麼?”
那少女眼波一轉,一手玩著頭髮,偏頭直望海鏡,“你是來找我家小姐看病的?”
海鏡點點頭,眉眼愈發舒展,“我等正是為此事而來,還望姑娘通報。”
少女瞧了瞧海鏡,玩著頭髮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