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張震卻顯然是在責怪她不願意等自己了。
張震被林蕾的怒氣嚇了一跳,沒敢再開口。但是心裡煩,只能大口地喝著悶酒。他還不知道林蕾的老公早就去世了,所以想想現在就算是見面了又能怎麼樣,再重新追求?拆散別人的家庭?張震自問自己做不出這種事來。所以滿腔的心事,好不容易碰到了可以傾訴的物件,卻發現沒有那傾訴的必要,苦悶的只想自殺。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重了,林蕾帶著些歉意地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想再提,也沒必要再提了。對了,什麼時候回國的?跟我說說這些年發生的事吧。還有你是怎麼認識天豪的。”
張震點了點頭,就把自己這些年在美國和國內的一些經歷說了出來。為了逗林蕾開心,他還特別找了自己經歷過的趣事來講。雖說心中已經對重溫舊夢不抱希望,但潛意識裡,總希望能夠帶給林蕾快樂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林蕾聽得很是入神,說到傷心處,也替他唏噓不已。說到精彩的地方,依然神采飛揚。這刻的林蕾,看上去不再象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到更象個二十歲的懷春少女,憧憬著一同創業,共同打拼,相濡以沫的美好時光。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喝了酒就愛說瞎話。那次說了打工皇帝也依然是個打工仔的話後,我就被髮配了。後來我想想你是九州人,就主動請求去九州的分店做事,總想著沒準什麼時候就能碰上你。回國的時候我去你家找過你,但是你們那裡拆遷,家早搬走了。問不到什麼人,只能寄希望哪天能在我商場裡看到你來買東西。呵呵,沒想到就這樣都沒碰上你,卻在天豪新開的小飯店裡碰上了。我也真傻,當年你父母就一直想讓你報考公務員,我早該想到去zf部門找你的。只是我這人不喜歡和zf裡的人打交道,所以也一直沒去問過。唉……白白耽誤了這麼多時間。”
張震的話裡,帶著幾許慶幸,也帶著幾分自嘲。
到是林蕾,忍不住悠悠的想,見到了……又能如何?自己現在是個寡婦,正在競爭工商局長的位置。這個時候……似乎不太合適鬧出什麼緋聞來。
看看林蕾沒什麼反應,張震的心中有些失望。隨口問:“對了,你丈夫現在怎麼樣?他對你好嗎?”
這個問題令林蕾一滯。好一會,她才勉強說道:“他……已經去世了。”
那一刻,張震的表情呈現出一種極度的精彩。
神情是很不自然的扭曲,彷彿是要笑,又彷彿是要哭,令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張了張嘴,張震終於費力地擠出一句話:“這個……這個……你要節哀順變。”林蕾氣得差點吐血,沒好氣的回答:“他都死了三年了。我早節完哀了。”
那個時候,張震扭曲的臉孔再剋制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一張嘴裂成開懷的笑,聲音卻在顫抖著說:“我……我……我很遺憾!”
林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張震,她說:“不用裝得那麼難受了。知道嗎?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失敗的虛偽了……想笑就笑吧。”
張震終於呵呵的笑了出來,那表情,十足一副傻子的模樣。
這是林蕾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得知自己是個寡婦之後表示得如此開心,她的心中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種暖洋洋的溫馨感覺。已經死去三年的心,在那一刻彷彿又重新活了過來。
那個時候,張震終於又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問:“我聽天豪說,你有個女兒?她多怎麼樣?”
林蕾登時無言……
聽牆角聽得再也憋不住的陸天豪和郭自強,各自捂著對方的嘴,顫抖著跑開,然後一起開懷大笑起來。
郭自強叫道:“知道嗎?我從沒聽張哥說過這麼愚蠢的話。他竟然說……你要節哀順變。哈哈,笑死我了!”
陸天豪也笑到肚皮痛,點著頭道:“恩,恩,張大哥還真行。現在我算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沒結婚了。想不到林姨就是他的老情人啊。哈,這事好玩了。”
“最重要的是林局現在是個寡婦,張哥可是有大把的機會呢。”郭自強補充說。
“重點是他可別一直都是這樣的表現。否則再有天賜良機都得被他錯過了。”
“行,聽起來你也是有心得的了。”郭自強嘿嘿笑。
“廢話,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陸天豪給了他一下。
這些年來,他也是第一次這麼開心和朋友談笑。突然之間,他發現這種感覺真得很好。
猛地想了什麼問題,陸天豪低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