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失所,死的死離的離,留下來的村落讓黃沙侵蝕,慘不忍睹。
映雪撫、摩著手中的竹笛,憂上心頭。隨後將竹笛輕輕貼在紅唇邊,吹響那曲《淨心咒》。
夕陽火紅,紅得泣血,整片荒地如血潑。這裡,曾經也是鮮血淋漓的吧。
曲子,陡然憂傷了起來。
一路顛簸,一路淒涼。
這樣的日子,再捱了半個多月,終是到了距離卞州最近的小城鎮。到達那個小城鎮的時候,他們的嫁妝早被一路的饑民搶光了,挑夫累的累餓的餓,只剩下四個撐到這裡。
八個護衛軍不至於餓死,倒也奔波得面黃肌瘦。
首領被這份苦差事折磨得罵娘都罵不夠,等轎子在一小客棧前停下,很不客氣的踢了踢轎子:“死了沒?沒死的話給我出來,孃的,這景親王要是不給我們哥兒幾個接風洗塵,老子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
“大哥!”面如菜色的王福拉拉已經被折騰得失去理智的大哥,小聲提醒道:“這裡是景親王的地盤,大哥我們不要亂說話。”
景親王再失勢,畢竟這裡也是他的地盤,俗話說“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在人家的地盤亂說話,一不小心就會掉腦袋沒命回京的。
隨後換成笑臉對旁邊的客棧小二道:“我們是從京城來的,請給我們準備兩間上等客房。”
“噢,好的。”店小二早在護衛軍首領在踢轎子的時候就將他們的身份摸了個透徹,再聽那五大三粗男人一番不知死活的叫囂,不免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請官爺將轎子抬進後院去吧,我這就為官爺們準備上等廂房去。”
“先不忙。”稍稍熄火的護衛軍首領喊住店小二,指指剛從轎裡走出來的面紗女子,吩咐道:“先將她帶到客房去,至於我們哥幾個,需要先填飽肚子,你快讓人給我們準備間雅間,端上你們店裡最好的菜色,上幾壺好酒……”
“好勒,請稍請。”店小二聽了個大致,靈活起來,連忙拉住另一個跑堂的,讓他帶映雪上樓去,自己則帶了那一臉疲憊的八個人往雅間走,“各位官爺請隨我來吧,這間‘墨菊廳’是我們店裡最好的雅間……敢問各位官爺是第一次來墨水鎮嗎?……”
“是又怎樣?”
“呵呵,如果各位官爺是第一次來我們墨水鎮,那就一定要吃吃這裡的墨水魚了,這墨水魚……”
熱心的聲音隨著進門的動作,漸漸隱去。
隔壁雅間裡,一藏青袍男子和一白衣女子倚窗而坐,靜靜看著窗外的街道。
“胤軒,狗皇帝送給你的大禮到了。”女子的聲音嬌俏圓潤,極為動聽,卻因含了憤恨有些冷寒譏諷。
男子靜靜抿著茶,一雙犀利深沉的眼一直望著窗外。
“胤軒!”女子撒嬌起來,走過來坐在他腿上,親密抱著他的頸項:“你不會真的要接受這份大禮吧,我不依!”
男人劍眉一擰。
女子感受到了,聲音立即放嬌軟帶著憂心:“胤軒,你現在有實力跟那狗皇帝抗衡了,大可不必接受他扔給你的這個災星。狗皇帝將這個女人送過來,就是為了剋制你,你明白嗎?”
男人不出聲。
女子將身子軟軟靠在他懷裡,再道:“胤軒,我不想你再出事,我這一生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即使你娶了正妃,納了小妾都無所謂,只要她們能為你生個孩子,能照顧娘……”
男人終是輕嘆口氣,冰冷的利眸裡泛上柔情,撫摩[她的髮絲啞聲道:“我不會再讓你擔心的,等平定天下奪回本該屬於我的江山,我只封你為我的皇后……”
女子從他懷裡抬起頭,定定望著他的俊臉:“我不想做皇后,我只想做你唯一的髮妻,胤軒你明白嗎?”水眸裡帶著傷痛與懇求,她只是想告訴這個男人,她要的不是名分,只是他的心,一顆獨屬她的心。
男人明白,卻是捧著她的小臉道:“我現在還不能娶你,但是,我的心在你這裡。”
“為什麼?”她始終是有些不甘心,“因為我再也不能生孩子?”她知道娘一直想抱孫子,而娘是胤軒最放不下的牽掛。
聽罷她的話,男人俊臉一擰,薄怒起來:“在我的心中,只有娘和你是最重要的人,不準再這樣兀自揣測胡思亂想!”
現在大局未定,每走一步都會有差池,他只是……
“對不起,胤軒。”女子安靜下來。
他站起身來,取了墨色大氅,牽起女子的手:“走吧,我們這次墨水鎮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