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不再與那獨孤北冀說什麼,輕道:“剛才小婢莽撞,請門主海量。”
但獨孤北冀是明顯將芷玉的話聽進去了的,不再替妹妹求情,而是道:“芷玉說的沒錯,景王妃千辛萬苦將北冀從鬼門關拉回來,並賜血續命,北冀的這條命原本是景王妃的,更無顏以命替冰芝償還,只求以後能為王妃娘娘施以綿力。”
聽到這裡,映雪的黛眉微微糾結,道:“救門主是靈蛇之託,報它救命之恩,所以務須再說這些言辭。我現在要去南苑,門主請便吧。”
“我現在也正要去,我們一同前往吧。”北冀抱拳以禮,
下刻,兩人一同去了南苑,甫進門,迎來一道陰沉的目光。
映雪對那銀袍男子欠了欠身:“王爺。”靜靜站在一邊。
連胤軒劍眉微沉,看著她身後的北冀,“北冀兄何時回的王府?昨夜本王去聽風園被告知北冀兄回了鳳雷山。”
“哦,昨夜我確實回了趟鳳雷山,看看寨子裡的情況,順便幫景王妃帶來這些煙暖石。”北冀笑著將那袋石子拿給連胤軒看。
連胤軒淡淡瞧了一眼,陰沉犀利的目光又繞回映雪身上,“那王妃何以不收下?”
“煙暖石太貴重,臣妾受之不起。”映雪頷首輕應。
“既然是門主的一番心意,王妃收下便是,恩?”他薄唇輕抿,利眸深沉,替她接下,“推脫來推脫去,便顯得生分了。”
“是的,王爺。”映雪不得不讓另一個小婢替她接下那袋煙暖石,秀氣的黛眉不悅蹙起。
北冀將煙暖石送出去了,心頭稍微舒暢一些,對裡面的人道:“恭賀小王爺新婚新禧,北冀昨日有事沒能趕上小王爺的大喜,今日特來補上賀禮。”
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華貴錦盒呈給旁邊的丫鬟送進去。
此刻,蕭闌歆一身白色褻衣,長髮披散趟在床頭,臉上淚痕猶新。太妃娘娘則坐在塌邊沉重望著她,對外頭說了聲“多謝”便沒再出聲。一身白衣的連絳霜隨連胤軒坐在外屋,眼梢欣喜不再,正低頭捂帕啜泣。
北冀這才瞧出這裡的氣氛其實很僵硬,他望了連胤軒旁邊的女子一眼,沒有再吭聲。
連胤軒也沒有再出聲,只是用那雙銳利的鷹眸掃了屋子裡的眾人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他旁邊的連絳霜身上。
“那個小婢在地牢自殺了。”他沉聲開口,緊緊盯著連絳霜哭泣的臉。
連絳霜捂帕的素手很輕很輕的抖了一下,抬起淚水漣漣的雙眼,“她……她……”
“她死前什麼也沒說。”他低啞回答,抬頭,望向靜靜站在一邊的映雪,“既然今日大家都聚齊了,那本王就將以前擱著的事一塊解決。”
映雪心頭一跳,回望他的墨眸。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再看她一眼,移開視線,用屋子裡每個人都聽得到的渾厚聲音道:“你們二人不必再爭執,孰對孰錯,馬上就見分曉。來啊,將人帶進來!”
哭泣中的連絳霜和蕭闌歆身子一僵,立即看向門口,淚水也止住了。
首先被帶進來的是一臉畏畏縮縮的絲竹,她明顯是被嚇到了的,一見到屋子內高大挺拔一臉冷色的連胤軒,想也不想立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自然,躺在塌上的蕭闌歆也被這陣勢嚇了一下,上身從床頭彈跳起。這膽小的丫頭不是被她扔到府外解決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大事不妙!
那絲竹不用嚇唬,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顫聲道:“奴婢全招,求王爺饒過奴婢一命。”
“只要句句屬實,本王留你一條小命。”連胤軒眯眸道。
“不行!”蕭闌歆這下可急了,一把掀了被子從內室衝了出來,叫道:“王兄,你這是在逼供嗎?我可不依。”
說著,又朝太妃娘娘這邊跑過來,跪地抱著她的腿,“母妃,您要替闌歆做主。絲竹她膽子小,經不住嚇,王兄這明顯是在逼供。”
急死她了,為何那啞藥和毒藥還不見藥!昨夜為了雙重保險,她特意在扔這個丫頭出王府前喂她吃了啞藥和毒藥,怕的就是留下禍根。不曾想,胤軒竟秘密回來了,而且一直不露面,為的就是捉她的狐狸尾巴。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呀!
只聽得連胤軒冷冷一笑,戲謔勾唇:“王弟妹哪隻眼睛看到本王逼她了?本王只是在昨夜回府的路上順路將她帶了回來,她有冤情要訴,你說本王不該允嗎?說起這個,本王倒想問問王弟妹,何以你屋裡的小婢被人毒害而你這做主子的反倒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