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空曠而沉寂,那些被製成藥人的死屍被焚燒了一天一夜才徹底被清除完,焚燒過後,卞州城上空令人作嘔的氣味久久徘徊不去。直到十日後,也就是軒王爺剛剛在鄞州定下來的那日,卞州城突然捲起一陣大風,裹著深秋的悽清和某種無言的哀默,帶走了這陣氣味,也刮下了景親王府所有廊下的大紅燈籠和牆壁上的大紅喜字。
大風過後,卞州城內更加寂靜了,只剩秋風捲落葉的淒涼。
“齊大人,這家客棧需要搜嗎?”一列巡邏兵在卞州城西大街的某一客棧前站定。
“不需要。”身穿守將將服的齊康靜靜望著客棧的某一視窗,吩咐屬下:“你們去別的地方巡邏吧,我在這裡有點事。”
“是。”十個巡邏兵不得不聽命行事,排列整齊退開去巡邏其他街道。
齊康正要走進客棧,突被身後一道輕靈的聲音叫住了:“請問你是齊康嗎?”
齊康連忙轉頭,看到一身披杏色戴帽披風的女子淺笑盈盈站在他面前,正直愣愣瞧著客棧裡頭:“姐姐是不是在裡面?”
“不在。”他立即回她,折足走下門檻,對她行禮:“月箏夫人,您是何時入的城?”
月箏眉梢帶笑瞧著她他,輕道:“我剛剛才入城,來瞧瞧姐姐,我們一起進去吧。”
“王爺可知月箏夫人來了卞州?”齊康並未隨她往客棧裡走,而是這樣嚴肅問道。
月箏正在跨門檻,聽他這樣認真,回頭笑道:“王爺自然是知曉,這次正是他讓我來卞州給百姓派米發糧的,所以我想借此機會來看看姐姐。好了,齊都尉,我們進去吧,我可想死姐姐了。”
說著,兀自走到櫃檯前問了掌櫃房號,上了樓。齊康眉頭緊鎖,不得不跟上。
只是等尋到了房間,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吱呀!”月箏柳眉微皺,伸手將那門推開了。
室內沒有人,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卻有人睡過的痕跡,她用手探了探,發現還遺有溫度,立即回頭對齊康道:“他帶著姐姐還未走遠,怕是因為王爺的關係,顧忌著我們了。”
“嗯。”齊康連忙帶著她轉身往樓下追。
等他們跑出去,抱著映雪的楚幕連才從屋子的樑上飛落下來,輕輕將映雪放回榻上,隨即臉色大變,為她輕拭唇角溢位的血。
她的身子太虛弱了,且求生意志也不強,導致抵抗力太差。雖然她體內的七日絕命讓他引得差不多了,但由於沒有解藥,根本不能徹底清除,也沒有辦法讓它不迴圈再生。
他連忙餵了她一粒墨色丹藥,緊緊握著她冰涼的素手,眸中擔憂。如若要尋解藥,就必須要去找連胤軒,但連胤軒一心想賜她死,是定不會給解藥的。而且他更不放心將她一人留在卞州。
正想著,門外陡然又傳來那兩人的腳步聲,似是去而復返重新折回來的,他心頭一沉,沒有再抱著映雪躲避他們。
“你果然還在這裡!”跑得氣喘吁吁的月箏驚喜叫道,看了他一眼,直奔床上的映雪:“姐姐!怎麼會這樣?姐姐怎麼了?”
楚幕連聽著她情真意切的呼喚,沉眸回道:“你身為連胤軒的侍妾,難道不知道他和他的側妃對映雪做了什麼?!”
“姐姐想不開自殺了?”月箏大吃一驚,心疼抓著映雪的手,輕道:“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傻!”
“映雪不是自殺,是喝了毒酒,在連胤軒的大婚上。”楚幕連耐心為她解答,嗓音卻越來越沉重。
“毒酒?”月箏被嚇了一跳,焦急站起身:“你是說姐姐那日喝的喜酒裡摻了毒?但是,我相信王爺不會這樣做的,他只是休了姐姐,並未想過要取她性命。那一日我們只看到姐姐走出去了,等去尋,姐姐已不在府上,以為是你帶走了她。。。。。。”
月箏這樣一說,楚幕連的臉色便沉了,冷道:“如若那一日獨孤北冀沒有將她及時送到我身邊,你們現在見到的就是她的屍體!”只是,她現在也是生不如死啊,這個可惡的連胤軒!
“果真是王爺做的嗎?”月箏被嚇得重新癱坐在床上,怔怔望著那張仿若沒有呼吸的睡顏,低喃:“王爺怎麼會這麼狠心?月箏一直覺得王爺是喜歡姐姐你的,即便他愛的是絳霜,但他心裡終歸是有你的位置,何以會如此狠心?不會的,不會的……”
楚幕連靜靜看著聽著,突然道:“我想讓你們代為照顧她幾日,務必保證她的安危。”
“你要去哪裡?”一直沒做聲的齊康立即問道,很認真的看著他:“現在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