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裡各據一方。
然後今日的破曉,在一舉殲滅宇文祁都帶來的所有兵馬後,他俘虜了從狼錐山裡安全逃出來的三萬宇文大軍,剩下逃不出來的幾萬則困死在錐子山谷裡。
一夜之間,淮州與卞州的荒地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整片荒原的血比那淒涼暮藹還要紅上三分,隨即大片覓食禿鷲撲騰而來,互相搶食,爭搶不休。
他的兵馬急奔過,這些禿鷲才受驚嚇的在半空中盤旋幾圈,等著打擾著離去。
他望著那片屍體一眼,眼眸一沉,策馬狂奔淮州方向。
其實剛被馮豐帶回淮州的映雪也看到了這屍橫遍野的戰後場面,她一直趴在顛簸的馬背上,螓首無力垂著,卻在經過此處時被大片濃烈血腥味刺得乾嘔不已。
她不是聞不得血腥味,卻是讓那大片大片的將士死屍刺激得心痛如絞。
他們的死狀讓她想起無辜慘死的爹孃,想起那群染瘟疫在大火中苦苦掙扎的村民,想起卞州城內背井離鄉被蠕蟲折磨的乞丐,想起……
她閉上眼睛,讓自己什麼也不想,卻在黑暗裡更加清晰感受到馬背的顛簸,心頭的難受。
隨即,馮豐帶她入了淮州城,馬速緩慢下來,她軟趴趴的身子被拎起脖子上立即被架了把明晃晃的大刀。
原來是連胤軒的人在攔馮豐了,馮豐故技重施押著她與宇文祁都的馬車會合,然後帶著一大群北冀的人往淮州東大門靠攏,並要求開啟城門。
這個時候,連胤軒已經趕來了,墨色大氅在夕陽裡翻飛,鷹撮霆擊朝這邊奔過來。
“先不準開城門!”他高大的身影在夕陽裡背光,頎長偉岸的輪廓染上一層火紅,“先放人,再開城門。”
“不,先開城門,再放人!”馮豐架緊映雪脖子上的大刀不肯退步,並不在憐香惜玉的一把撕開映雪的右邊袖子,露出她雪白的藕臂。彈指一揮,一根頭髮粗細大約半寸的冰魄針從她的藕臂植入。
“……”映雪悶哼一聲,立即感覺到痛,以及血液裡的冰冷。
“該死的,你對她做了什麼?”
馮豐似是被逼急了,冷道:“立即開城門!這冰魄針入體,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可以耽擱。如若一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她的血管便會凝結,全身發冷,然後暴斃。三王爺,你可聽清楚了?”
“混蛋!”連胤軒修長十指握得“喀嚓”作響骨關節泛白,眸一眯:“開城門!”
“三王爺好爽快!”馮豐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一些,忙用袖子擦了擦快滴入眼睛的冷汗,“她要陪我們出城,等安全出了城,馮豐再將她安全送還!”
話落,已拖著映雪慢慢往後面的馬車移動,對著那等在車裡的宇文祁都道:“宇文大人,您坐穩了,馮豐馬上送您出城。”隨即將映雪抱起拽上車頭,自己再坐上來,手掌朝那馬屁股狠狠一劈,讓那馬兒風馳電掣往那大開的城門衝。
連胤軒連忙策馬跟過去。
等出了城,那馬車仍沒停下之勢,連胤軒耐性盡失,奪過副將手中的長戢,舉起,掌心運氣,直直向那前方奔跑的馬匹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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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長戢卻讓馮豐一把抓起護在馬車旁邊的某一北冀門徒擋下,那年輕的小夥子還來不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長戢穿心,瞪著眼睛死不瞑目了。
“該死的,追!”這個出爾反爾的混蛋!連胤軒一時氣結,決定不再和這馮豐打太極,馬鞭一甩,帶著他的事兒鐵騎猛追不放。
而馬車上的馮豐這才急了,忙將全身被綁快要被震落下車頭的映雪往車內塞,對車內道:“請丞相大人幫忙拉一把,這個人質在到達甯州前,一直都能保護我們。”自己則猛揮馬鞭,讓旁邊的兄弟抵擋連胤軒的鐵騎。
落敗的宇文祁都不得不撩開馬車簾子,一聲不吭抓著映雪的雙臂往車裡拖,卻在見到映雪額頭上的胎記時,暗暗吃了一驚。
原來映雪額頭上的劉海已被風吹開了,一朵拇指甲大小的血色蓮花胎記在那凝白額頭上栩栩如生,妖嬈奪目。
他一把拉開映雪口中塞著的布條,問道:“這蓮花胎記是何時起的?”
映雪不答,冷冷瞪他一眼,徒然張嘴撲身過來要撕碎他:“你這個混蛋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們本來就該死!”宇文祁都連忙後退開一步,躲開映雪的撕咬,“你是想食本丞的肉,喝本丞的血嗎?不要忘了,當初是你違背在先!”
“即便我殺了連胤軒,你還是會讓爹爹死,你這個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