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張傲秋從睡夢中醒過來,睜眼一看,昨晚披在少女身上的外衣疊的整整齊齊放在自己的右手邊,而對面的俏人兒已經不見了。
一轉頭,印著早晨剛剛升起的初陽,在晨風中,一身白衣似雪的少女正靜靜地站在岩石邊,衣訣飄飄,彷彿要乘風歸去。
張傲秋輕輕走到她身邊站定,陪著她一起看著正緩緩升起的朝陽。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兩人身上,隨著時大時小的山風,樹林搖曳晃動,帶著透過的陽光時明時暗,就像精靈一樣在兩人身上歡快地跳動。
此時的山間早晨,秋露已濃,晶瑩的露珠散落在這山林的每處角落,在開始枯黃的草尖,在四季常青的樹葉端面,在裸露出來的岩石上,無處不在,從不同的角度反射著這柔和而又略帶金黃色的光芒。
張傲秋也是在山間長大,這樣的情景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但從來還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深深吸引著他的心神,或許是經歷過了生死變換,內心不自覺地開始珍惜身邊的每一樣事物,感覺自己站在這裡,就好像是這片天地的中心一樣,以至於竟然忘記了旁邊還站著一個嬌媚的俏佳人。
而在他身邊的白衣少女此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望著遠處起伏不斷的山脈怔怔出神。
過了好一會,張傲秋才心滿意足地將目光從這眼前的美景中收了回來,一轉頭,正要說話,卻看見身邊的少女柳眉微顰,目光透露出思索跟迷茫的樣子,竟是一臉凝重。
張傲秋好奇地問道:“你在想什麼了?這麼嚴肅的樣子。”
白衣少女轉頭看他一眼,愁思不減,沉聲道:“我在梳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但越想越是感到詭異。我教與不淨宗向無瓜葛,這次為什麼突然對我教下手,而且還是專門針對於我。”
“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份很特殊?”
白衣少女搖搖頭,突然嫣然一笑,眼瞼連眨,這副表情,看在旁邊的張傲秋眼裡,當真是‘美目盼兮閃,巧笑倩兮朗’。
白衣少女伸手攏了攏被山風吹散的秀髮,笑意盈盈地說道:“這個以後再說。對了,你準備去向哪裡?”
張傲秋被問的一怔,想起師門一夜被毀,師父也是生死不知,只覺天下之大,真不知何處才是自己的容身之處,不由一陣茫然,沉默半響,搖頭嘆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向哪裡。”
白衣少女見自己隨口一句問話,竟引起對方這麼大的反應,知道他必有一段傷心往事,也不再提,輕輕說道:“我要走了。”
張傲秋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離開,內心感到一絲不捨,問道:“那我們還會再相見麼?”
白衣少女聽得出了張傲秋話裡的一絲別樣意思,心頭莫名一甜,想起昨晚自己心中的心思,俏臉一紅,低頭嬌羞道:“你我若是有緣,他日江湖必會相見。”說完對著張傲秋微微一福道:“小女子夜無霜,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張傲秋暗罵自己糊塗,哪有讓女孩子先說出自己姓名的?連忙彎身一禮,誠懇地說道:“是我糊塗,請夜姑娘勿怪。小子張傲秋,笑傲江湖的傲,秋夜無霜的秋。”
“秋夜無霜?”夜無霜在心裡輕輕唸了一遍,這四個字正是他名字最後一字跟自己名字組合,心中不由大囧,抬頭瞟他一眼,雙手捏著衣角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一輪朝陽已然升起,金黃的光芒靜靜的照在她身上,張傲秋只覺得面前這個少女就像神光中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不由脫口讚道:“你真好看。”
夜無霜抬頭定定地看著張傲秋眼睛,輕聲問道:“真的好看麼?”
“嗯。”
“傻瓜。”
夜無霜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捏在手上遞了過去,說道:“他日若是江湖有難,這塊玉牌也許能給你些幫助。這是我送給你的,你可不要弄丟了。”
張傲秋接過玉牌,玉牌上還帶著眼前少女的體溫,也帶著那一絲的情意,心中也是一喜,肅然道:“今生今世,張傲秋必不失此牌。”
“嗯,算你啦。不過這些天的事情我要儘快稟告師尊,請師尊儘早定奪,好早做對策。”說完向著張傲秋輕輕地道:“我真的要走了。”
玉手放在胸前微微擺動,就這樣倒退著飄了出去,轉瞬沒了蹤影。
在青龍幫總壇議事廳內,一個紅衣中年婦女端坐在正首,右手邊站著一個灰袍馬臉漢子,左手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七殺教智囊王須亦,女子正是那天破廟裡的帶頭師姐。
只聽紅衣中年婦女道:“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