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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出很多,卻沒得到應有回報的農民。他們想賺點錢太難,餓是餓不著,但不能生病,不能遇到什麼事,不然日子真沒法過。”

因病返貧的例子屢見不鮮,這個話題太沉重。

夏莫青接過話茬,若有所思地說:“材料顯示每次矛盾幾乎都是陳夕鳳挑起的,楊寶佑雖然沒忍氣吞聲,每次都針鋒相對跟她吵,但可以算受夠了被害人的窩囊氣,從這一點上看,他是有作案動機的。”

韓均不會輕易下定論,似笑非笑地問:“測謊結果怎麼解釋?”

“謊話說一萬遍就會變成真話,自我催眠,自己哄自己,測不出來並非沒有可能,現實中有這樣的案例。所以心理測試結果只能作為參考,不能作為證據。”

夏莫青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這個案子有其特殊性,被害人前額的傷很輕微,僅造成一小塊淤青,顱骨沒受損,連皮都沒破,換言之,她是摔死的。嫌疑人完全可能基於這一點,感覺很坦然,擁有其他命案嫌疑人所沒有的心理素質。”

鄧南晴補充道:“其他村民不可能作案,外來人員流竄作案的可能性近乎為零,案發現場提取到楊寶佑足跡和指紋,楊寶佑又承認其偷用過釘耙。天底下沒那麼多巧合,這個說法很難讓人相信,所以專案組認為是他乾的。

考慮到致命傷在後腦勺,同時為了儘快結案,第三次移交檢察院時不再以故意殺人,而是以故意傷害罪移交起訴。檢察院頂著壓力再次打回去了,再次要求縣局補充偵查。從故意殺人變成故意傷害,再到三個月前的意外致人死亡,罪名一次比一次輕,楊寶佑一次又一次不承認,堅稱他是被冤枉的。”

檢察院堅持原則,縣公安局顯得很兒戲。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這種情況可以算是一種進步。至少能看出警察沒刑訊逼供,地方領導沒幹涉公檢法辦案。

韓均沉思了片刻,突然轉身笑道:“肖博士,說說你的看法。”

縣局進退兩難、被搞得焦頭爛額,市局束手無策,省廳沒把握不好表態,連人才濟濟的公安部初查組都知難而退,我能有什麼看法?

肖晨雨暗歎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教授,我感覺我們不是在分析案情,而是在研究能否適用‘疑罪從無’的法律問題。”

“一語中的!”

韓均“啪”一聲猛拍了下桌子,爽朗地笑道:“疑罪從無,指得是在既不能證明被告人有罪,又不能證明被告人無罪的情況下,應推定被告人無罪。在法庭上,如果證據不足,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就應當作出證據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無罪判決。

我們正在討論的這個案子恰恰相反,至少從表面上看證據是充分的,就算楊寶佑堅稱其無辜,法庭依然可作出有最判決。之所以拖到現在,完全由於那份不能作為證據的測謊報告。檢察院非常謹慎,不敢輕易提起公訴。直接導致公安局知法犯法,超期羈押。”

肖晨雨忍不住笑問道:“教授,如果您是法官,您會怎麼判?”

“案子不是沒到法院嗎。”

“我是說如果。”

韓均權衡了一番,很糾結地說:“如果到了法院,如果我是主審法官,我會毫不猶豫判他有罪,儘管心裡非常清楚他很可能是無辜的。”

“萬一不是他乾的,事實上很可能不是他幹,那不成冤假錯案了?”

“是的,但法官要對法律負責,只要程式沒問題,法律條款適用得當,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另外我是持美國執照的律師,只可能擔任美國法官,不可能成為中國法官,殺人罪名到底成不成立,陪審團說了算。”

肖晨雨苦笑道:“程序正義。”

“所以美國一樣有冤假錯案,美國法官要是遇到這種情況,不需要道歉,只需要表示遺憾。”

姜怡被搞得啼笑皆非,撅著小嘴嘀咕道:“師傅,您現在是警察,不是法官!”

韓大教授重重點了頭,一臉嚴肅地說:“所以我們接下來不僅要查清真相,更要尋找證據。不管是證明其殺人的證據,還是其沒殺人的證據。”

李惠只是學員,不是正式警察,沒資格開口,一直保持沉默。聽到這兒,終於忍不住問道:“時間過去這麼久,怎麼查,怎麼尋找證據?”

“沒辦法也要想辦法。”

韓大教授站起身,走進衛生間拿出拖把,比劃道:“其實這個案子並非沒有疑點,因為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用釘耙柄去砸人的,一是揮起來不順手,耙釘很容易勾到自己,甚至會傷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