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調查被害人,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雲敬豐看著從頭到尾共124條,加起來共兩頁的建議書,眉頭擰起一個大疙瘩。
姜怡可不管他怎麼想,大而圓的杏核眼反射著黑亮的光澤,回到位置上輕描淡寫地說:“專案組去年組織過一次大排查,我們不做無用功,已排除嫌疑的人員不需要再查,算起來這個工作量不是很大。如果現在開始行動,明天這會應該就能有結果。”
江慧如極其淡然地坐在一邊,拿著筆不知道在記錄些什麼。
分局刑偵副局長許華算明白了,“801”代主任只負責日常管理,不參與破案。顧問組事實上是眼前這個長得蠻好看的黃毛丫頭說了算。
工作量不算大,說得倒輕巧。
說什麼不做無用功。深入調查被害人社會關係就是做無用功。他不想跟一個黃毛丫頭爭辯,把杯子蹾在桌上。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朝雲敬非努努嘴。
觀摩組坐在身後,不能不表態,雲敬豐只能硬著頭皮道:“姜科長,正如你剛才所說,我們去年調查過被害人社會關係,基本上排除了仇殺情殺的可能性,我感覺進行更深入的調查意義不是很大。”
生薑嫵媚的面孔,以及嘴角上勾起的動人微笑:“雲支隊,我們不需要意義。我們只要破案。”
“可這麼查不一定能破案。”
“確實不一定能破,但能徹底排除仇殺和情殺可能,而不是基本上排除。”
這丫頭伶牙俐齒,咄咄逼人,把雲敬豐逼得退無可退。火藥味非常濃,以至於其他專案組成員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她不去當外交官太可惜了,觀摩組的刑偵專家們差點爆笑出來。
雲敬豐從警十幾年,官居刑偵支隊副隊長。現在代表的又東山刑警,豈能向他示弱。抬眼掠了下四周,深沉練達地問:“姜科長,從排除這個角度上看。確實有必要深入調查一下,但徹底排除之後呢,你有沒有下一步計劃?”
出省辦案太麻煩。哪有在江省痛快。
只要在許可權範圍內,可以盡情發揮。連副處級以上領導都不會往清查指揮部走一步。想了解清查進展只能透過主任或副主任打聽。
磨磨嘰嘰,瞻前顧後。讓一直順風順水的生薑很不爽,理直氣壯地說:“徹底排除完之後再排除其它可能,如果可以的話,再採取一些其它措施。比如透過電視、報紙等媒體釋出公告,徵集線索,而不是在適度範圍內;又比如提高懸賞額,並根據全市外來人員所來自的大概地區,進行針對性的釋出。總之,有一線希望就要去查,直到抓獲兇手或變成懸案為止。”
“上電視,上報紙?”
“嗯。”
“提高懸賞額?”
“不可以嗎?”
雲敬豐徹底服了,似笑非笑地問:“姜科長,你們在江省這麼做過嗎?”
生薑不無得意地笑道:“當然做過,並且不止一次。命案必破,只要能破案,可以採用一些非常規手段,況且這根本算不上非常規。”
“市局領導沒意見?”
“雲支隊,您顯然對我們積案清查領導小組不是很瞭解。我簡單介紹一下,彭副省長,也就是我們彭廳長親自兼任組長。陳副廳長、分管刑偵的董副廳長和韓副巡視員兼任副組長,全省十四個市局局長兼任小組成員。我們在廳長、副廳長、副巡視員和局長們的領導下開展工作,領導們怎麼會有意見?”
陣容如此強大,可見江省公安系統領導對積案清查不是一點兩點重視。不僅雲敬豐驚呆了,連觀摩組的刑偵專家都被震撼到了。
看著眾人面面相窺的樣子,生薑繼續說道:“至於提高懸賞額,廳裡和市縣公安局肯定沒這筆經費,但被害人親屬有。我們辦過的一起積案,被害人親屬開出500萬懸賞,比我們全省公安系統釋出的加起來都多。
被害人吳海蘭的父親現在接管新華水產,女兒、女婿和孫子被人殘忍殺害,他應該做點什麼,而不是總是催公安部門破案,畢竟公安幹警是人不神,何況專案組已經做了很多工作。我知道這個思想工作不好,說出去影響不好,要是能透過其它途徑,方式再婉轉一些,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並且不顧影響,不顧後果。
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完全站在兩個不同的角度,雲敬豐意識到跟她沒法說,再次看了一眼建議書:“姜科長,我能理解你們協助我們破案的迫切心情,但這些事我真做不了主,我向領導請示一下,領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