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個殘疾人。”
王峰讓一個協警舉著手電再次看了一眼名單,一臉疑惑地問:“線人,殘疾人?”
張南輝遞上根香菸,一五一十地解釋道:“他左腿有毛病,看上去很怕人,要拄柺杖才能走,有殘疾證,一直在長途車站開殘疾車拉客。考慮到他接觸的人比較多,我就給了他張名片,讓他發現什麼情況及時打電話。他挺留心的,一發現什麼異常就及時彙報。根據他提供的線索,我們抓到幾十個賣…淫嫖娼,還搗毀了一個專門在長途車站一帶扒竊的團伙。”
線人不一定是好人。尤其禁毒隊那些線人,十個有八個涉毒。
顧國根上了專案指揮部名單。王峰可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不查,一邊示意協警敲門。一邊面無表情地說:“老張,既然認識你就不要出面了,小吳那兒人手不夠,過去給他幫忙。”
不信任就算了,張南輝也不堅持,跟另外幾個刑警打了個招呼,就頭也不回地往對面一條巷子走去。
“什麼事?”
鐵門開了,一個小夥子探出頭,王峰抬起手電照了照。帶著幹警和協警往裡面走去,大聲道:“派出所查暫住證,都呆在房間別出來,把暫住證和身份證準備好!”
“又查暫住證。”
小夥子話音剛落,院子兩側的出租房一間一間亮起燈,房東一家住樓裡,似乎對他家房客不太放心,裡面又裝了一道鐵門。
院子五十六平米,出租房前停放了十幾輛電動車和一輛三輪摩托車。西南角有口井。井邊上有自來水龍頭,顯然洗衣服之類的要用井水,洗菜做飯才能用自來水。
查暫住證太正常不過,顧國根順手拿起柺杖。不慌不忙的撐到腋下,一瘸一拐拉開門,王峰和一個幹警走到門口。朝裡面看了幾眼,發現就一張床、一臺舊彩電、一臺現在沒什麼人用的vcd和一堆鍋碗瓢勺。沒其它東西也沒其他人,便接過他身份證和暫住證冷冷地問:“幾個人住的?”
顧國根沒發現比較熟悉的張警官。扶著門框老老實實地說:“兩個人,我跟我老婆。她喜歡打麻將,在街口麻將館,不到12點不會散場。警察同志,她不玩大,就幾塊錢來去,跟老頭老太太打,不算賭博。”
材料上說他開著三輪摩托車在兩個案發現場出現過,又是外來人員,他的情況必須搞清楚。
身份證是真的,照片也是本人的,口音卻不太像。
王峰乾脆走進房間,一邊不動聲色觀察,一邊問:“你是南河人?”
顧國根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一臉不好意思地說:“老家南河的,我們那邊窮,沒什麼好營生,腿又有毛病,很早就出來了。不怕您笑話,剛出來時什麼都幹過,撿過垃圾要過飯,一直呆在江省,口音都變了。”
“出來多年?”
“11歲就出來了,被村裡人拐出來的,讓我給他們要飯。”
“說幾句老家話。”
“警察同志,出來時間太長,就前年回去過一次,我真忘了,真不大會說。”
11歲應該能記住很多事情,怎麼可能連老家話都不會說。王峰感覺不太正常,可看上去老實巴交,表情很鎮定,不像是在說謊。
“江省大著呢,來東靖之前去過哪些地方,在那些地方呆過多長時間?”
顧國根仰著腦袋想了想,如數家珍地說:“江城、東州、黃港這些地方全過去,還去過一次sh,在那兒呆了兩三年。來東靖前幾年在黃港,後來認識我媳婦就一起來這兒了。”
“在黃港什麼地方,在那兒做什麼?”
……
時間、地點、證明人,有問必答,對答如流。等幹警一一記錄完,王峰指著他左腿道:“把褲子捲起來讓我看看。”
顧國根似乎不太情願,這也很正常,畢竟他有殘疾,你偏偏要看他最不願意被人看到的部位肯定不會高興。這是在國內的,在國外人家會告你歧視。
褲子捲起來,看上去確實很怕人,確切地說應該是滲人。
好像是嚴重的靜脈曲張,上面塗抹一層藥,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藥味,應該已經爛了。王峰下意識摸了下鼻子,示意他放下褲子,接著道:“把你殘疾證拿給我看看。”
“您等一下,我去拿。”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一邊在三輪摩托車裡翻找,一邊嘀咕道:“運管城管都查,不讓拉客,證帶身上,遇到時給他們看看,見我可憐,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沒證,他們真會扣車……”
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