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雁冰輕嘆了一口氣,倍感無奈地苦笑道:“除了擴大範圍調查死者身份,我們沒更好辦法。另外真正的死因也是一條線索,可惜初查組的刑事技術專家檢驗過。結果跟之前的幾次屍檢差不多。”
肖晨雨不明所以,禁不住說:“這不一定是命案,卻讓我們當命案查。當我們是法醫啊!”
孫大勇接過話茬,搖頭苦笑道:“人命關天。他們這也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
想起處長的那些專家朋友,譚雁冰欲言又止地問:“處長。您能不能請甘教授幫幫忙,她是法醫檢察官,或許能從屍檢報告上看出點什麼。”
在國內偵辦過那麼多起命案,對國內法醫的水平韓均非常清楚,抱著雙臂道:“讓‘死屍說話’,必須具備完善的法醫鑑定系統。美劇裡那些法醫常給人留下專業素質高超、工作負責的印象。但現實中的美國法醫鑑定體系,並非像劇中描述的那麼規範完美。”
“處長,您是說美國法醫不一樣比我們的法醫專業?”
“可以這麼認為。”
韓均回頭看了看從未打過交道的幾個複查組成員,微笑著解釋道:“在美國,法醫鑑定這一領域對醫科畢業生吸引力並不大。要成為合格法醫,醫科畢業生必須在一家法醫鑑定辦公室,接受為期一年的解剖訓練,然後透過為期一天的考試。但與其他醫學領域職業相比,這一行業薪酬太低。
一個能做手術的腦外科醫生,年收入不會低於50萬美元。要是稍有點名氣,賺上百萬都有可能,有更好的出路,誰傻乎乎的去做法醫?所以全美估計只有四五百名全職法醫,而每年平均死亡人數超過兩百五十萬。
由於人員短缺,一些驗屍官和法醫鑑定辦公室只能僱用沒有透過法醫資格考試的醫生,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兼職,他們壓根沒參加考試的想法。用紐約法醫辦公室首席法醫科克斯的話說,獲得法醫資格認證不是硬性指標,只是‘個人追求’。”
譚雁冰將信將疑地問:“請他們幫忙沒用?”
“他們的檢驗裝置可能先進一點,但對這樣的案子沒多大作用。”
韓均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不想再浪費時間,再次看了一眼屍體,小心翼翼地拉上裝屍袋,回頭道:“按你的想法去查,我暫時沒更好的辦法,肖處長,去看看夏處長忙完沒用,忙完了我們就去下一站。”
“命案必破”只是口號,只是一個追求,在不具備偵破條件的情況下非要“命案變破”,只會搞錯冤假錯案。
況且“801”要知道偵辦的命案堆積如山,這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日常工作,肖晨雨並沒有感到失望,毫不猶豫地答應道:“是!”
他像什麼都沒發現一般走了,潛伏在複查組裡的劉教授非常奇怪,藉故出去買菸。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撥通了黃元良電話。
“就這些?”
“就這些,沒任何異常。負責協調這幾起積案的小譚,剛讓各縣區公安局把屍體運回去。黃主任。你說我們是不是太多疑了。”
黃元良真有些失望,想了想之後有問道:“另外幾起有屍體的積案呢?”
“跟以前一樣,很快確定偵查方向,不過那些都不是無名屍,並且他的想法和推測,專案組和初查組確實沒想到。”
“又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確實有兩下子,不得不服。”
當懷疑上一個人的時候,不管他怎麼做都感覺是可疑。黃元良認定韓大教授“有問題”,面無表情地說:“老劉,另外幾起能確定方向,唯獨這一起沒有,你不感覺奇怪?”
“從這個角度看是有點奇怪,但我們又能怎麼做?”
“是啊,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觀其變。”
…………
誰也不喜歡被人算計,韓教授怒了。但為了不引起更大懷疑,仍硬著頭皮繼續指導偵破,只是速度更快,效率更高。原計劃三天的行動,兩天半便結束了。
回到五漢,他並沒有立即帶家人去找野人。而是找了個藉口把夏莫青和鄧南晴帶到一家五星級賓館。
走進裝修奢華的總統套房,二人赫然發現不僅張祥來了。連江城市局刑偵局副局長吳卓曦和生薑都來了,正圍坐在小會議桌邊低聲討論著什麼。
秘密調查了兩天。結果不容樂觀,吳卓曦暗歎了一口氣,點上根香菸問:“人怕出名豬怕壯,現在知道後悔了?”
夏莫青更糊塗了,急切地問:“吳局,到底怎麼回事?”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