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聾的引擎聲,隨著一顆訊號彈升起,一架架戰機呼嘯著衝上雲霄,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培養一個飛行員不容易,航材損耗、航空油料和地面保障成本加起來,飛一小時要上百萬。三代戰機更昂貴,一架幾個億人民幣。
飛行員在天上,領導們的心懸在空中,要到最後一架安全著落才能松下口氣。
師長親自帶飛,副師長和師參謀長在塔臺值班。機務大隊、場站各單位官兵蹲在塔臺下面或跑道兩側待命。滑行道邊的水泥公路上,停滿加油、加氣、彈藥、消防、救護、通訊、應急指揮等各種各樣車輛。
現在天氣不冷不熱沒什麼,夏天或冬天可不是滋味兒,有時候一等就是一整天,連飯都要在外場吃,都是各自單位炊事員送過來的。
徐政委和往常一樣在塔臺待了一個多小時,等a團能飛的二十多架飛機全上了天,才跟副師長和師參謀長打了個招呼,乘他的桑塔納2000趕到招待所會議室,瞭解工作組的調查進展。
他是正師職政委,席處長是副師,當然要向他彙報,一見面就低聲介紹道:“一小時前。我們與公安部門同志開了個會,重新部署,重新進行了一下分工。成立通話記錄分析、營區走訪詢問、地方走訪詢問和情報研判四個小組。齊頭並進,同時展開偵查。”
隔離幾個戰士沒問題,隔離幾個軍官也可以接受,但不能把場站機關領導全隔離吧?場站要是群龍無首,後勤保障工作誰去做。
接受調查的人越來越多,直接影響到飛行,徐政委壓力如山。面無表情地問:“有進展嗎?”
軍區空軍首長從昨晚到現在打了好幾個電話,他急,席處長更急。可是光著急沒用,倍感無奈地搖頭道:“暫時沒有,不過我們會盡快的。”
安全無小事,飛機不能摔。更摔不起。
徐政委不想調查影響到飛行安全。坐下道:“席處長,我們會全力配合,但在外場值班的人員不能查,要查也要等飛行結束。”
“徐政委,這一點您放心,我是保衛處長,不是警察,孰輕孰重還是掂量得清的。”
“小姜同志呢?”
“她是‘801’留在五湖的協調人員。同時負責幾起命案,開完會就走了。估計要到下午才能過來。”
“挺忙啊。”
“徐政委,您可能不太瞭解,公安部的‘滾雷行動’動作很大,要在一年內清查除江省之外30多個省市自治區三年內未破的命案。‘801’是攻堅力量,破案壓力非常大,一個地級市只能留一個人。”
“江省的?”
“去年剛成立的,開始叫江省公安廳積案清查組,後來升格為正處級的省公安廳積案清查領導小組辦公室,時任副省長兼公安廳長彭向遠同志親自兼任組長,兩位正廳級副廳長和小姜的師傅兼任副組長。江省搞了兩輪,把五年內積案清查得差不多了,才改稱為現在的積案偵查處。”
席處長頓了頓,不無敬佩地介紹道:“她師傅很年輕,今年30歲,法律博士,入選千人計劃,是省政府從海外引進的高層次人才。一回來就任命為司法廳正處級調研員,同時聘任他為省法律顧問團首席涉外法律顧問。
在美國擔任過地方檢察官,打官司很厲害,專門幫江省企業打反傾銷反壟斷官司,後來……現在更厲害,雖然辭職了,但仍保留警銜和警察身份。公大特聘教授、博士生導師,博士後科研流動站站長,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和公安部特殊津貼。”
沒辭職時就副廳級,辭職後身份更超然,幾乎能享受到副省級領導待遇。
徐政委這才意識到那個黃毛丫頭不簡單,不無感慨地嘆道:“可惜她師傅不在,要是能把她師傅請來,調查工作應該會快一點。”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這丫頭厲害著呢……”
席處長跟江省公安廳關係不錯,對這些情況比較瞭解,又如數家珍地介紹了一下生薑的履歷。能獨立破案,並且組織偵破過很多起,徐政委感覺他真老了,想了想之後問:“這麼說她的分析有道理,兇手可能已經退伍了?”
“李晉元同志也這麼認為。”
解放後,當兵一直是件非常光榮的事,每年地方上都要挑各方面最優秀的青年當兵,那時,要想參軍,家庭政治面貌,孩子的表現都要調查。
八十年代後,兵員素質沒什麼人關心了。
地方上想當兵大體有幾類,一是在家裡就是一個壞小子,吃喝嫖賭,在地方又有一些壞朋友,早晚要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