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以專業而聞名,但命案破獲率卻遠沒有公安高。美國警察尤其聯邦調查局特工,被大導演們演繹得神乎其神,其命案破獲率平均下來只有60%左右。
90%以上的命案破獲率讓外國同行望其項背,50%以上的積案偵破率則讓國內同行自愧不如。
前江省公安廳長、現江省政法委書記彭向遠歸納的“發散性思維”太抽象,到底怎麼個發散法誰也說不清,但必須承認確實很神,神得令人難以置信。
為搞清楚韓大仙的“神奇”之處,從“滾雷行動”開始的那一刻,部裡就組織了一個由刑偵專家、心理學家、教育家、社會學家以及公大和刑院資深教授構成的專家組,專門研究韓均及他正在指導偵辦的每一起命案。
行動指揮部到哪兒,專家組跟到哪兒。
把赫赫有名的“百人會”會員、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的專家、江省想方設法從海外引進的高層次人才當“小白鼠”研究,要是傳出去影響肯定不會好。
黃元良組長非常低調,打著調研的幌子瞭解案情,實時掌握偵辦進展,聲稱是來“總結經驗、分析教訓”的,真正目的連曹維清都不知道。
行動指揮部設在廳指揮中心,專家組則駐紮在排程大廳樓下的小會議室。
看完小吳剛統計好的資料,黃元良起身關上門。掏出根香菸自言自語地說:“屍體儲存完好的破獲率高達84%,如果不算沒查清身份的無名屍,破獲率高達100%。被害人屍體已火化或下葬的僅9%。這個懸殊是不是太大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專家舉起一份材料,似笑非笑地說:“黃主任,我也感覺很奇怪。不但剛結束清查的兩個省如此,江省一樣存在這種情況,只是資料懸殊沒這麼大。”
“有屍體能破,沒屍體難破,難道屍體對偵查有這麼重要?”
“兩省幾十起積案開始立案偵查時。參與檢驗的法醫沒顯著失誤,屍檢報告經得起推敲。並且屍體儲存時間那麼長,期間挪動過不止一次。有些甚至解剖過好幾次,我不認為他能夠從屍體上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事實證明他重新確定的偵查方向,與屍檢也沒有直接聯絡。”
黃元良若有所思地說:“這就怪了,難道屍體真能說話?”
一位五十多歲的教授搖頭苦笑道:“某種意義上屍體確實能說話。但僅相對於法醫。可他既不是專業法醫。屍體又已經‘說’過了話,我百思不得其解,實在無法解釋。”
小吳最年輕,思維最發散,鬼使神差地冒出句:“或許只跟他說,不跟別人說。”
黃元良樂了,拍著材料笑問:“小吳,要不你代表專家組向部領導彙報。他像《靈媒緝兇》的主角一樣,能夠通神、通靈 、通鬼。只要屍體在。鬼魂就在,鬼魂會告訴他誰是兇手,會請他伸冤,於是他就把案子給破了?”
坐在這兒的全是無神論者,誰也不信這套鬼話,不禁鬨笑起來。
“主任,錢教授,你們別笑了,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怎麼回事。要不我跑一趟,跟他一起辦幾個案子,零距離研究,再旁敲側擊探探口風。”
黃元良不假思索地說道:“也不想想他是什麼人,能破那麼多起投入大量警力和財力破獲不了的積案,既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師,又在美國擔任過檢察官,破案無所不用其極,堪稱心黑手辣,跟他玩心眼,你玩得過嗎?”
“可是……可是……可是我感覺他沒那麼老奸巨猾。”
一位專家放下杯子,慢條斯理地說:“小吳,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他在體制內的一言一行,確實跟老奸巨猾沾不上邊。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他,我有那麼多錢,有那麼多選擇,身份又那麼超然,我也用不著跟別人勾心鬥角。
說句不中聽的話,他壓根就瞧不起官員,破案對他而言只是興趣,僅僅是興趣。所以在剛剛過去的一個多月裡,懶得跟地方公安部門領導打交道。感覺沒必要在無關的人身上浪費口水,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特立獨行?”
“也不算特立獨行,應該跟他在國外的生活經歷,所受過的教育以及所從事的職業有關。”
小吳喃喃地說:“生活方式跟我們不一樣,思維方式也不一樣,這跟破案又有什麼關係?發散思維,真是個好詞,什麼都可以拿來套。”
一位女專家不喜歡他們這種研究方式,面無表情地說:“從幾十起積案的偵查方向上看,他確實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剩下一小部分是專案組由於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