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別再提什麼韓均,這事跟姓韓的沒多大關係,他就是被人當槍使了……該做的我都做了,該打招呼的老頭子也打過招呼,在家聽信兒,以後沒什麼事別給我打電話,尤其上班時間。”
電話那頭的女人仍不罷休,哭哭啼啼地強調道:“雲海,可是外面都這麼說。”
崔雲海終於明白聖人為什麼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咬牙切齒地說:“出了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簡直不可理喻!另外這事沒想得那麼簡單,跟你明說吧,姓韓的就是人家丟擲來的擋箭牌,你鬧得越兇人家越高興。”
“你是說丁承友?”
“現在知道晚了,要怪只能怪你老公貪得無厭,做得太過分。跟他說過多少次,在押人員也是人,他倒好,無法無天,為所欲為。要不是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人家早收拾他一百次了。就這樣吧,別再給我打電話,也別去煩老頭子。”
“可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掛了。”
“雲海,讓我說完嘛,蘭蘭聽說你姐夫被姓韓的害成這樣,氣不過在網上發了個帖子,聽你這一說我感覺應該告訴你一聲。不管怎麼說他也有份,畢竟以前被關過,跟你姐夫有仇。”
“糊塗!”
崔雲海氣得七竅生煙,聲色俱厲地喝斥道:“韓均你惹得起嗎?餘省長的紅人,田書記也很器重。要不是怕一碗水端不平,怕其他法律顧問團成員有意見,他現在已經是承辦、稽核省政府對外協商、談判等重要檔案的省法制辦法律顧問處調研員,而不是司法廳調研員了!”
“那……那……那怎麼辦?”
“刪掉,有多少刪多少,自己刪不掉花錢找人刪。不是我嚇唬你,如果這事讓省裡很被動,不僅盧鵬濤會被重判,連蘭蘭都會被追究。”
“好的,好的,我這就跟她說。”
報應來得如此快,崔雲海撂下電話,急忙開啟上網搜尋與“韓均”有關的資訊,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外甥女的帖子也被轉發得滿屏都是。
二十九歲的正處級,司法部剛授予的專業技術三級警監,之前從來沒在司法系統工作過。那麼多人考公務員考不上,那麼多公務員幹幾十年都不能走上領導崗位,不能享受到正處級待遇,他一回國就身居高位,要說沒有黑幕,要說不是蘿蔔招聘那就見鬼了。
甚至把矛頭直接指向省領導,說什麼他在美國是律師,專門幫省領導往國外轉移資產,幫省領導親屬辦移民,劣跡斑斑,簡直是中華民族的罪人。
完了,徹底完了。
這麼多帖子,影響這麼惡劣,省委宣傳部輿情研究中心肯定已經注意到了,崔雲海癱坐在椅子上,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身處風口浪尖,韓均卻對此渾然不知,走出殯儀館停屍房,又硬塞給柯主任一條軟中華,準備打道回府。
“韓調研員,您的事我聽公安局法醫說過,您是高人,真正的高人。不像刑警隊案子沒本事破,就知道管人家要錢。這案子您一定要幫幫忙,幫江老師抓到兇手。”
韓均倍感意外,扶著車門問:“柯主任,您認識被害人的丈夫?”
柯主任長嘆了一口氣,指著不遠處的一顆大樹道:“一個星期來一次,風雨無阻。有時候一個人來,有時候帶孩子來,裡面不讓燒紙就在樹底下燒,來一次哭一次,哭得撕心裂肺。他老婆不像那些無人認領的屍體,放在這兒是要給錢的,每個月工資全扔我這兒都不夠,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看著可憐,勸他去公安局開張證明,早點把喪事辦了。畢竟人死都死了,他和孩子總得往下過。你知道他怎麼說,他說案子一天不破,兇手一天不落網,他老婆一天不火化。”
原來是這麼回事,韓均微微點了下頭,“我會盡力的,不會讓他愛人冤死。”
好一個痴情的男人,姜怡心情無比沉重,正準備上車,柯主任又說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們這兒能免的儘量給他免。公安局倒好,人死了,案子沒破,倒要家屬先交幾千塊的司法鑑定費。這沒道理嘛,法醫鑑定是他們收集破案證據的重要環節,鑑定的委託方也是他們公安局,費用應該由他們自己負責!”
“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連您都這麼認為,可見他們做事有多不講究。小姜,別往心裡去,我說得是你們領導,不是你。”
姜怡尷尬不已,悻悻地說道:“柯主任,我知道……我知道,我們會盡快破案的。”
柯主任臉色一正,指著停屍房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