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憑藉大禹步,再激發潛能,你還真追不上。
而馬六沒有再次出手,只讓你當驚弓之鳥,不能安心療傷,便是想活活耗死你。
這一刻,蕭景塵內心深處,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難過與絕望。
隱約間,儘管他內心不相信,卻不得不承認,面對馬六,這一遭,你重傷成這樣,很難活下去。
“世上沒有人能殺我!”
蕭景塵面容猙獰扭曲,強行驅散心中陰霾,不斷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剛剛馬六身上也爆出了一大團血花,必定也受了重傷。
如今只看誰的骨頭硬,誰的意志堅定,面對危機誰更冷靜!
這一刻,蕭景塵展現出強大的心理素質,被六叔虎視眈眈,他反倒心平氣和閉目療傷起來。
而在遠處雨幕中,馬六抬頭看了看天色,呢喃道:
“不能再等了。”
以張武的聰明,必定已發現木王是假的。
這孩子善於隱藏實力,平時能拿出七分力,便已是他的極限,若是全力狂奔,一日便可到達京城。
六叔脫下染血的黑袍,露出蒼蒼的白髮,滿是皺紋的面容。
從黑袍上撕下兩塊布,將貫通胸膛和右肩的傷口包紮一下,六叔面色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早便想好獨自面對蕭景塵兄弟二人。
找了釋菩提,讓老和尚幫忙隱瞞景皓帝之死,不要告訴張武。
又喊來木王,代替自己拖住這孩子。
甚至去大坤最南邊的儋耳城,也是故意為之。
蕭景塵,不能死在張武手裡。
老四身後有葵魔宗,又是無上宗師的弟子,殺了人家你也得死。
而自己老了,又是萬眾皆知的孤家寡人,無兒無女,無父無母,拼死蕭景塵,無上宗師也無可奈何,無仇可報。
即便沒有葵魔宗,馬六也會獨自回京。
無他,老父親,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擔任何風險。
拿出一把暴血丹,面無表情吞下,抽出腰後的千年寒鐵匕刀,用堅韌的黑布纏在手上,以免脫手崩飛。
狂風捲著暴雨傾瀉而下,將馬六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踏——”
“踏!踏——”
六叔步履穩健,反手握著匕刀朝蕭景塵走去。
每走出一步,身上的氣勢都會凝厚一分。
隨著暴血丹消化,他渾身內力好似山洪暴發,血液與內勁所過之處,骨骼發出金屬顫鳴般的爆響,直至身軀拔高三寸,筋肉暴突,雙目充滿血絲,內力亦化作滔天巨浪才罷休。
“來了!”
蕭景塵猛然睜開重瞳,眼裡燃燒著充滿殺意的火焰。
他緩緩站了起來,雙腳似枯骨撐在地上,精神緊繃,死死盯著雨幕中走來的那尊魁偉身影。
一頭白髮似長蛇般狂舞,雨水混雜著胸膛的血,將衣袍浸染得鮮紅。
當雙方視線交鎖的那一刻,馬六的氣勢也攀升到巔峰,在內力宛若火山噴發即將失控的瞬間,狂霸之軀驟然從雨簾中撲殺出來。
“鏘——”
一道由毀滅性氣勁構成的十米長的恐怖刀氣,橫亙劃破天際,朝老四怒斬而出。
“找死!”
蕭景塵獰笑出聲。
不玩陰的,當面對攻,你以為你是神?
“轟——”
他骨骼似大龍翻騰,一股兇猛氣勁將四周雨水盪開,在刀氣即將劈落之際,身軀如荒龍旋身躲開,再出現時已至馬六頭頂。
“給我死!”
蕭景塵一身狂喝,天碑巨掌壓下,一股魔山蓋頂般的驚人力量層層擠壓著水浪,彷彿可以劈山斷江。
馬六肌體欲裂,承受著萬鈞重量般的壓力,匕刀反手朝上一削,體內火藥桶般的恐怖內力瘋狂傾瀉而出。
“鏘——”
黑色刀氣撕裂雨幕天穹,讓蕭景塵徹底變了臉色。
這一掌打下去……
馬六死。
你也死!
對方不躲不閃,揮刀對砍。
同歸於盡的打法!
蕭景塵不想死,翻身在空中使出個金剛鐵板橋,堪堪躲過刀氣,幾乎是貼著臉蓋和胸脯划過去的。
待到翻至遠處落地時,他才驚覺自己長髮被消掉一截,本就悽慘的傷勢伴著凌亂髮絲,將他顯得狀若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