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死,以此平眾憤。
張武提醒道:
“柳大人,小人讀過幾年私塾,先生曾教導我歷朝歷代的統治者,都不喜奇技淫巧,你不妨想想陛下為什麼批你拙於謀國。”
“我還不善於謀劃國家大事?”
柳正鈞心裡委屈透了,吐槽道:
“我將龜車交上去,大大為朝廷節省開支,這還不算謀劃國家大事嗎?”
“……”
朽木不可雕也。
張武無奈說道:
“柳大人,修繕水利的甜頭,想來你沒少嘗吧,從你上頭,到你下面,一層又一層,不知多少人吃這口饅頭,這還只是一郡之水利,若是放眼全國,你這龜車一出,動了多少人的利益?”
柳正鈞呆若木雞。
張武說道:
“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出發點是好的,只是吃饅頭的人會把你千刀萬剮。”
“他們想動我可以理解,難道陛下不清楚這龜車的重要性嗎?”
柳正鈞心灰意冷,呆坐在低矮木板床上,彷彿被抽乾了全身力氣。
他貪了太多,作惡太多,害苦太多百姓,本想靠這龜車贖清自己的罪惡,可現實卻是迎頭一棒。
張武搖頭嘆息道:
“你這龜車推廣開來,影響的不僅是水利,還會變更稅制,動搖國家之基。”
“你一郡都需要徵調二十多萬民夫,全國每年得徵幾百萬,有了龜車,徵調的民夫少一半,這些人確實不用受苦了。”
“可若是他們家中無錢,又不能透過勞役抵扣賦稅,你讓他們怎麼活下去?”
柳正鈞如夢初醒,呆呆坐著,半晌都講不出話來。
極致鼎盛的王朝,都不太敢觸碰稅制改革。
這永昌國才初立,十年來收刮民脂民膏,已把各地弄得烏煙瘴氣,民生凋敝。
再動稅制,不需要景皓帝來滅你,四處造反的流民便會掀翻永昌國。
縱使你劉家有大宗師撐腰,也擋不住千千萬萬的星星之火。
“王朝穩定,比什麼都重要,我死定了!”
柳正鈞面如死灰,癱倒在木板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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