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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兩者結合,才能叫血脈。

什麼叫風氣,就是根骨,就是精神。這是一種深刻在靈魂之中,到了關鍵時刻,哪怕你是一灘泥就會將之發揮出來的東西。

它看不見,摸不著,卻與你緊緊捆綁。哪怕你死了,灰飛煙滅,沒有一滴屬於這個家族的血,但你仍是這一脈。因為精神是無法磨滅的,它是無形而又確實存在的一種奇特物體。

正因為如此,當五典傳承落入我體內後,幡然才會追溯著靈魂的根源,獲得新的傳承。

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

之前我曾是老道的師弟,那個身體與八索毫無關聯。如今我的靈魂雖然與八索血脈有了牽扯,可是否能讓幡然也得到傳承,誰也說不清楚。

終歸要試一試,如果可以的話……老道說著,眉頭便緊緊皺起。因為他也明白,如果真的可以,那等待幡然的並不是光明前途,而是一條几乎通往死亡的道路。

如果真的可以,你……老道遲疑了一下,然後低聲問:你願意讓她去嗎。

這個問題雖然突然,但答案我一直都有:不知道。

不知道……老道沒有感到意外,彷彿這在他預料之內。過了一會,他嘆口氣,說:人生在世,難以割捨的東西太多,這世上,真有那絕對的輕重之分嗎。

或許有吧……我說。

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

幡然休息了一天半,終於從昏迷中醒來。廖仙兒一直在那裡照看她,這會還在忙著煮粥。她的態度似乎有所改變,不再像之前那般迷茫,除了跟著廖老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如今的她,似乎正在緩緩恢復之前那清秀恬靜,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模樣。

我怎麼了?幡然見到老道後,第一句問的就是這個。

你太累了。老道士替她往上拉了拉被子,說:多休息一會吧。

幡然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除了因為過多勞累外,可能也是因為擔憂與無奈。

是我太沒用了……她忽然小聲說。

老道站在門旁,轉頭看她,隨後微微搖頭:天地大勢,你已做的夠好了。

我們……還能成功嗎?幡然抬起頭看老道。

不知道。老道士回答。

說不定,我們真的活不成了……她低聲說著。

不要胡思亂想。老道士開口。

幡然半倚在床頭,腦袋垂著,兩手在被子上緊緊握起。忽然間,她的身子顫抖起來,越顫,越厲害。

一絲哽咽聲,突然的響起。

滴滴淚水,順著她光滑而略顯蒼白的下巴滴落,落在了被子上,落在了手上。

你怎麼了?我連忙問。

她微微搖頭,可這哽咽聲,卻越來越大,眼淚也越滴越多。手裡抓的被子越來越緊,手指因為用力而發青。

這時候,廖仙兒端著一碗粥要走進來。可當聽見哽咽聲,又看到幡然那副模樣的時候,她微微一怔。然後停在門口,沒有繼續走。

我想見他……低低的哭泣聲,在房間裡迴盪。

他?

我想見他一面……哭泣的聲音,異常壓抑,就像她咬著自己的嘴唇,不想讓這聲音傳出去一樣。又像心裡憋著什麼,不能隨著呼吸吐出。

你想見誰?我愕然的問。

爸爸……

這一聲,讓我驚的不知所措。她怎麼會知道的,誰告訴她的?

我想見爸爸一面……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子……幡然的手抓著被子慢慢回縮,她的臉被凌亂的頭髮擋住,可悲傷的哭泣卻無法被阻擋。

我想見他一次……真的很想……她突然雙腿蜷縮,抱著被子大哭起來。

那樣子,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在懷念曾經陪伴身邊的父母。

為什麼他不來找我們……哭泣聲因為棉被的阻擋顯得異常沉悶:為什麼,為什麼從不來……我多想見他一面……為什麼就是不可以!為什麼就是不可以……

我默然,到了此刻,我才明白,自己的思想是多麼可笑。

我以為自己想的夠多,想的夠透徹,可是很多東西,都在這種透徹中被忽略了。

當她說出喜歡的那一刻,我以為,她只要我。所以,我放棄從前,選擇了現在。我讓老道徹底的失去了師弟,讓支撐他心裡的支柱崩塌。

我知道自己並沒有錯,幡然要現在的我,也想要從前的我。老道需要現在的我,更像找回曾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