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絕也嘖嘖稱讚起來。
馮君揚如果給人以刮目相看的印象,那白絕則完全像是換了個人。他居然對野草情有獨鍾起來了。
草原上有的就是草,可是日夜更替,看似柔弱的小草在不同時辰的時候,他的姿態也是千奇百怪。常常當颳起了大風的時候,連人都感覺吃不消了,可是那些小草卻依然挺拔。柔能克剛,白絕逐漸領悟到了一些名堂出來,然後半夜的時候就會開始打坐練功了。
三人各忙各的,似乎各不相干,而唯一的共同點便是抱怨卻越來越多了。
自從出關後已經連續二十多天沒有下雨了,鄧霖他們倒也沒覺得什麼,可是二十多天沒洗澡卻是他們所有人都忍受不了的。
抱怨歸抱怨,路還是要走的。沿著行軍路線,三人終於來到了康哈里海,並停了下來。
康哈里海並不是海,而是一個地名。他們停下來是因為他們早已經走過了行軍圖上標明的終點。憑著大軍遺漏下的痕跡,他們才找到了這裡。可是至今卻仍沒有找到大軍的動向,看來餘下的路程要靠自己摸索了。
馬兒一聲哀鳴,速度不覺降了下來。鄧霖飄身一躍便跳到了另一匹駿馬背上,然後伸手拍了拍哀鳴馬的馬背,並隨手摘下了馬鞍。
沿途不斷的遇上兵營,憑著太子手令,他們能輕易的得到馬匹和供給。為了儘快趕路,每天他們都會騎一匹而另帶一匹揹著。茫茫大草原,沒了馬就失去了一切,更何況兩匹馬在可以換著騎而不會影響速度。
最後的訊息來自於身後幾十裡的大寨。寨子雖在可是皇帝卻沒了,命令三天前是皇帝下的:身帶二十天的口糧,一支軍隊輕裝上陣追敵。
朱棣打了一輩子的仗,行軍經驗極其豐富,他必然是聞道了味道後便下令追敵。敵人應該就在附近。鄧霖三人的神經不覺緊張了起來。
瓦剌首領馬哈木本來就是此次朱棣的目標。自從韃靼被朱棣剿滅後,蒙古草原最大的威脅便來自於瓦剌了。在馬哈木的帶領下,原本與明朝結盟的瓦剌,竟然不斷的侵吞屬於韃靼領地,勢力不斷擴張。
於是朱棣怒了,而馬哈木卻笑了。他當然有資本笑,蒙古騎兵一向就是他們驕傲的資本,明軍是以步兵為主,要跨越茫茫草原要好幾個月,要找到他們卻更難,他不信明朝會下這麼大的決心。
可是他馬上失望了,朱棣馬上給予了表態。世間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至少朱棣一直就是這麼想的,所以他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來絕的。
當馬哈木得知得知五十萬大軍向自己撲來的時候,嘴中的食物已經咽不下去了。然後又得知統帥是朱棣後,他幾乎把胃裡的苦水都吐了出來。
居然是來真的,馬哈木茫然,他很不解,可是事實勝於雄辯,決不能任人宰割,所以他必然有所佈置。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鄧霖最擔心的就是亂軍從中的暗箭了,所以他們必須儘快的找到朱棣,並保護他不受暗算。
天空中忽然出現了幾個小黑,定睛一看原來是幾隻禿鷲在繞著圈。
“看來我們的好運來了。”沿途的鑽研,馮君揚儼然已經是三人小組中的活地圖了。禿鷲是食腐動物,尋常不會憑空盤旋,所以下方必有屍體。
話音剛落,馮君揚便一馬當先拍馬趕去,鄧霖和白絕相視一眼,眼神也濃烈了許多。連聲吆喝聲中,兩人趕忙追了上去。
與人同高的長草叢擋住了三人的去路,馮君揚開始繞起了頭,這麼大的草原要找到屍體的確切位子顯然不是件容易事。
“馮大將軍有勞了。難道現在迷路了?”鄧霖嬉笑一聲問道。
“哪有?我只是突然想要喝酒了。”馮君揚胡亂回應著,可是逞強解決不了問題,現在究竟是走哪邊呢?他的確是一籌莫展。
白絕的臉上露出了稍有的一絲微笑,卻抬手舉起馬鞭指了指天空。原本在天上盤旋著的禿鷲開始俯衝了下來,看那方向就在前方不遠處。馮君揚不禁歡呼一聲,馬鞭向前一指喝到:“二郎們,跟著本將軍衝啊。”
那馬卻頗有靈性,馮君揚便子還沒抽呢,它就撩開了四隻蹄子狂奔了起來。
禿鷲群已經快飛到地面了,可是三粒小石子突然激射而出。幾聲哀鳴響起,三隻禿鷲垂直落了下來,餘下的也各自做鳥獸散了。草叢中終於現出了三人的身形。
這裡果然有屍體,還不知一具,總量大約有二十餘具,每人身上都中了數支弩箭。看穿著竟全是明軍打扮,顯然是受到了埋伏。這樣一個偵查小隊居然全軍覆沒,實在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