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朱高熙的兒子也就是朱棣的孫子,虎毒尚不食子,當所有人都以為朱棣只是做做樣子,搞些形式出來罷了的時候,在歷經了十天的審查後,皇帝朱棣卻偏偏做出了意想不到的決定:“斬立決”!
不必等待秋後,也不給翻案的可能,直接殺頭,這就是朱棣的風格。
明眼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一根導火線而已,皇帝顯然是想殺一儆百,殺雞儆猴。可是究竟為了啥事,皇帝能親手下令殺自己的親孫子,群臣們議論紛紛,冥冥中都覺得與一個月前皇宮裡所發生的事件有關,可是關乎到皇家尊嚴,誰也不敢明言。
三天後辰時時分,京城菜市場已經是人滿為患了。皇帝斬孫子,這是古往今來屈指可數的盛事,老百姓誰也不想輕易錯過,於是大家紛紛離開了暖暖的炕頭,穿戴整齊的集中在了菜市場處。
今天的雪大下的尤其的大,視野相當收到影響,所以每個人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盡力的向前磨蹭著,希望站的近一些。天寒地凍的,大家擠在一塊也能彼此取暖,故現場次序倒是井然。
犯人終於被壓了出來,頭髮垂到了臉前,看不清楚容貌,可是從露出的縫隙來看,那人的臉色幾乎和雪一樣的慘白。
“驗明正身完畢!準備行刑!”主斬官大聲念道。皇帝親自下的指令,容不得一絲馬虎,所有的步驟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行刑者都是久經大敵的老手,保證手起刀落,這樣能減少死者的痛苦。隨著一柄厚厚的大砍刀緩緩的升起,所有觀眾都屏住了呼吸,一些膽小的甚至已經閉起了雙眼。
一陣不知趣的大風颳過,人人覺查出了格外的涼意,竟然像是刺破了厚厚的衣裳,鑽進了骨子裡,忍不住上下牙齒一陣顫抖,發生格格的聲響。
大風還沒有止,吹的霍霍作響,漫天的雪點紛飛不已,簡直使人睜不開眼。行刑官最後的“斬”還沒有下,所以行刑者的大砍刀猶在半空懸著。長期的配合下來,兩人心意相通,都知道當這股怪風散盡後,便是手起刀落的那一刻。
風勢終於漸漸的減弱了下來,可是臺下的前排卻已經炸開了鍋,因為原本揚刀挺身而立的行刑者,此刻卻軟倒在了地上。而原本跪著的犯人卻早已經不知去向。
劫法場!在成千上萬人眼皮子底下,居然默無聲息的劫走了命犯,這簡直匪夷所思。四周的官兵早已經團團圍住了現場,所有人都不得進出,現場馬上混亂了起來。
衙役把最前的數百人隔離了開來,顯然他們是最有可能看到兇手的人。可是問下來,卻沒有一個人看到了異像。
行刑官已經是面色慘淡,他當然知道作為負責人,被劫法場後果是什麼。那個行刑者終於被救醒了過來,原來他壓根就沒有受傷,只是腰間突然一麻後,人就不能動產了。可是問他其他情況,他卻是什麼也說不上來。
怎麼可能在人間蒸發?天寒地凍的天氣下,行刑官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個人也不能放過,方圓三里內的街區全部戒嚴,決不能跑掉了要犯。
於是菜市口的斬首臺便變成了臨時的指揮所,檯面上官差絡繹不絕的進進出出,紛紛在彙報著各種結果。可是一個個結果接踵而來,卻仍是沒有任何的線索。行刑官的佩劍已經拔了出來,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要不是手下拼命的阻攔,想必早已經殉國了。
終於一個不起眼的小衙役在行刑處蹲了下來,嘴裡卻不知道在咕隆著什麼,雙手卻在那刑臺的地板上摸了又摸。
由於他蹲在了必經之路上,一個老差役收勢不及,竟然被他絆了一下順勢倒在了地上。
“媽的,你吃大糞啦!”老衙役破口大罵起來,終於引得了行刑官的注意。
“你發現什麼了?”行刑官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瞬間掙脫了一眾屬下的圍堵,一下子來了小衙役的身邊,邊問著,他的眼中卻射出了異樣的光芒,光芒裡的期望之意已經不用言表。
“這裡本來有沒有缺口的?”小衙役顯然沒見過多少陣仗,還是第一次面臨一個大官迎頭問話,所以他回答的顫顫抖抖,聲音也不大。
行刑官緊皺著眉,果然發現地板上又一道細微的裂縫,居然蔓延了一個正方形。指甲用力一板,那快地板果然直接被拿了下來。
兇手肯定事先挖斷了這塊小地板,然後趁著風大的時候,突然竄出,點到了行刑者後,便救走了要犯。
“不管你是什麼衙門的,連升三級!”行刑官雙手緊緊的扯住了小衙役的肩膀,彷彿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