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解圍的。
鄧霖摸了摸鼻子說道:“我一進吳季伯的刑部,世叔就知道方嘯絕的身份已然洩露了。”
對於吳季伯來說,查明真兇是方嘯絕是目前唯一可以交差的方式。
“我只是想知道方嘯絕是怎麼留名給你的?”胡濙淡然問道,方嘯絕做事一向嚴謹,他始終不信能被鄧霖揭發出來,除非他是故意留下的線索。
鄧霖默默的揚起了右手,露出了那枚晶瑩透亮的白子來。胡濙的視線一掃後便收了回來,他當然知道這枚白子的出處。
“要以那種方式劫法場,就必須要非常熟悉那裡的地形以及守衛情況。憑世叔幾十年的朝廷經驗,想必要洞察這些應該不是很難。”
“二十年前我就已經摸透了。”胡濙不動聲色的回道。
“然後世叔還需要安排方嘯絕潛入守衛隊裡,憑方嘯絕那高明絕倫的武功,要放到一個人,然後取而代之也不是難事。”
“掌管天牢的首領恰巧是我的一個門徒,安排個守衛進去的確不難。”胡濙再次爽快的承認了。
“地形既然熟悉了後,在甬道一處挖出一扇小門,安排好逃生之路在你的計劃中顯然是必不可少的。這些當然也不費什麼吹灰之力。”
胡濙沉默,沉默一般情況下代表的都是預設。
“為防止意外,以求萬全,顯然還需要有人在出口處接應一下,事後還需要幫他們掩蓋足印。此事事關機密,非同小可,當然由世叔親自來做事最佳方案。”
胡濙緩緩的點著頭,聽到這裡不禁問道:“不知我哪裡露出了破綻?”
“酒壺。”鄧霖微微一笑答道。
胡濙微微皺眉,白天撞見鄧霖後,他的手中確實拿著一壺酒,當時找的藉口是出來買酒禦寒,似乎也沒什麼破綻啊。
鄧霖顯然看出了胡瀅的不解,不慌不忙的補充道:“您不該搖那酒壺,因為半瓶子酒是會晃盪的,所以從那酒水晃盪的聲音,我能判別出酒壺裡最多還是三成酒。”
胡瀅恍然大悟,輕捂著自己的額頭,彷彿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鄧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出來買酒絕不會只買小半壺,所以那酒已經被人喝了一大半了。”
天寒地凍的,要犯早已經被凍得半死,一旦被方嘯絕救走後,根本無法走動,事發倉促,也沒有時間找地方給他暖身,灌半壺酒下去顯然是最有成效的方案了。
“難怪我走後,你能找出正確的方向追了下去。”胡瀅頹然說道,露出了深深的皺紋,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十歲似的。
看到了胡瀅的老態,鄧霖的眼中也露出一絲無奈,他起身端起了胡濙的茶杯,倒盡了杯中涼水後,又幫他滿上了熱水,然後才說道:“不錯,無論是誰,被灌了大半壺酒後,不免身上都會發出點酒氣。更何況當時大街的兩側所有店鋪幾乎都關著,根本就找不到酒譜。所以我稍加辨別後,便能找到逃離方向。”
胡濙默然的舉起了茶杯,可是舉到一半卻又憑空停了下來。停歇了片刻後,他居然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滾燙的茶水一旦入口,胡濙卻彷彿沒有絲毫感覺似的。
“好苦的茶,只有入喉後,才能感受他的甘甜。”胡濙絕口讚道,臉色也紅潤了一些。
看著懸而未決的胡瀅,鄧霖的心裡本也不是個滋味。可是當胡瀅說完這句話後,鄧霖便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人生中有很多很多的坎,最難的是抬腳的瞬間,可是一旦越過去了後,便會覺得輕鬆起來。拿得起,也要放得下。顯然,胡瀅已經越過了那道坎。
“世叔已經不在意方嘯絕了?”鄧霖試探的問道。
酒必定是方嘯絕要求胡濙準備的,說是為了給朱高熙世子暖身,實際上則是為了引出鄧霖。方嘯絕究竟是何用意,為何要單獨告訴鄧霖這個線索呢?
胡瀅必然事先並不知道方嘯絕的本意。方嘯絕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算準了鄧霖會跟著進入甬道。所以方嘯絕並非是想留言給鄧霖,而是想留言給胡濙。他這麼做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把胡濙出賣了。原本一直躲在暗處的胡瀅一下子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以後我們天人隔一,各行各的路。這意味著方嘯絕的背叛,意味著兩人之間的決裂。故此當胡濙知道鄧霖進入吳季伯處後,便知道自己已經被鄧霖懷疑上了,從此推算出方嘯絕必然留下了某些線索。隨著仕途不斷的浮沉,胡瀅絕對是個明眼人,所以才算準了鄧霖的到來。
“人各有志,何必勉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