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萱年紀不大,說起話來有條不紊,只當父王要與她分享喜樂,便把楊初雪說的話,還有她講的一些典故,全都倒桶子一樣,一字不漏興奮的講了出來,並且還一邊講一邊問,彷彿是要肯定楊初雪說的真偽似的,得到的答案是確定,心中感覺很得意,有些廉郡王也答上來,她則更加歡喜了。
廉郡王心中納罕,此時他也不得不承認,那燕三夫人卻有幾分本事,只不過,當他女兒的老師,身份還是差了點。
正在這時,廉郡王世子和弟弟過來請安,知道妹妹拜老師,也有心想來探問一番,不知誰家女子,竟入了妹妹了眼,想當初柳家小姐收徒,她可是還不屑了很久,被母親逼的急了,才去走走過場,回來之後還氣呼呼的,只說那柳家小姐太過傲慢。
周瑾萱見到大哥和弟弟,小小的孔雀尾巴一翹,立馬又炫耀起來,並且還張口一個我師傅怎樣怎樣,閉口一個連父親都不知道呢。
廉郡王苦笑,心中泛起了一股子酸味,女兒這還沒拜師,胳膊肘就往外拐,那以後還得了。
只是見著女兒喜歡,他也不忍心潑冷水,接著便找來手下,讓一定要仔細查查燕三夫人,調查結果還沒出來,燕清雲要賬一事便鬧的沸沸揚揚,廉郡王性子開闊,跟靜安侯也有幾分交情,當天便過府拜訪。
靜安侯知道緣由但笑不語,只跟廉郡王道了聲恭喜,暗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生出個女兒就好了,接著,便拿出了幾本流雲居士的手稿,然後指了指上面的印鑑,廉郡王莫名所以,不懂他這是何意,只是他心裡也明白,看靜安侯這架勢便知,他不會說的太多,心中雖有些不滿,但也只能作罷。
廉郡王帶著滿心疑惑,回府之後,便看見女兒跟幼子正拿著一本書在讀,一邊讀,還一邊笑,並且朗朗上口,廉郡王心中納悶了,自家女兒的德行他可是知道的清楚,小兒子那也是一個看見書就頭疼的,今兒怎麼改性了。
只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靜安侯原是想讓廉郡王注意流雲居士的印鑑,楊初雪曾在太后的壽宴用過,但廉郡王哪會想到那麼多,只是覺得眼熟而已,只不過他也是愛書法之人,對印鑑沒上心,對字跡卻記在了心裡,拿著子女們讀的書本一看,心中當即就吃了一驚,然後又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批語,廉郡王的面容扭曲了,聖人之言,怎能如此做解,不過仔細想想,又好像不是沒有道理。
他本就不贊成孩子們讀死書,學的跟那些老酸腐一樣,只是他心裡驚歎的同時,也忍不住懷疑,莫非流雲居士的學問都是這麼來的,若不是他深知靜安侯為人,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流雲居士不僅是一女子,並且,怎麼說呢,這學問。。。。。。
廉郡王心裡糾結萬分,考慮了一宿沒睡著覺,廉郡王妃也跟著擔憂起來,暗悔自己不該自作主張,猶豫道:“要不,萱兒拜師一事,就這樣算了,燕三夫人想來也不會多說什麼。”
她原以為廉郡王會很乾脆的答應,誰知,廉郡王卻搖了搖頭,眉頭雖然皺成了川字,但還是叮囑起了夫人,說女兒拜師一事要慎重,不僅要表達其敬意,還要大張旗鼓。
廉郡王妃心中不安,丈夫以前不是很反對嗎?看他這表情,明明也是不情願的,為何還。。。。。。
廉郡王嘆了口氣,無奈的在髮妻耳邊低估了幾句,並讓她不要說出去,廉郡王妃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接著很快便收斂下來,面上雖然不顯,但辦起事兒來卻更加慎重,所以也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當晚,周瑾萱便歇在了楊初雪為她準備的萱和居,廉郡王妃依依不捨的告別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她想著丈夫所言,又想著前些日子所見,燕三夫人的學問,這可不是能作假的。
倘若他日燕三夫人的名頭宣揚開,女兒是她的大弟子,廉郡王妃心裡樂呀,一想起別家夫人嫉妒的目光,就慶幸自己的明智之舉,她怎就那麼慧眼識珠呢。。。。。。
楊初雪送走了所有賓客,才慢悠悠回到正院,原本疲憊的身子,在看見燕清雲一臉溫和,抱著兒子逗弄的時候,瞬間一掃而空。只是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戲文裡明明都是妻子等丈夫回家,她這兒怎麼好像反過來了。
“你回來了?”燕清雲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欣喜,清爽的笑容灼灼生輝,楊初雪覺得,她的眼睛好像被刺了一下,一種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
“嗯,我回來了。”楊初雪輕笑著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孩子,溫柔的逗弄起來。
“還是我來抱吧,今日你可有累著?”發現她的疲憊,燕清雲關切的問道,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