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娘笑著斥道,眼中不泛寵溺,四下打量了一眼,意有所指地說:“既然你要整理院子,缺什麼少什麼就跟娘要,你是楊府的三小姐,可不能太寒酸了。”
楊初雪皺了皺眉,感覺有些無奈,若不是因為太富貴,她又何苦瞎折騰,想了想,說道:“娘,我想把院子佈置的簡單點,看起來清新雅緻就行了,我是楊府三小姐,誰又敢笑話我。”
香姨娘有些不屑,但也沒有反對,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撇了撇嘴說:“你啥時候也學會附庸風雅了。”
楊初雪笑笑,沒說話,心裡鬆了口氣,她還真怕香姨娘固執己見,弄得滿屋子富麗堂皇,那她可就白忙活了。
“雪兒啊,你學附庸風雅沒什麼,但可千萬不要沉迷,你要記住,咱家是你爹做主。”香姨娘語重心長地說道,輕輕擺了擺手,讓丫鬟們都退下:“你爹喜歡炫富,喜歡附庸風雅,喜歡詩書字畫,也喜歡和文人墨客聊天,哪怕說的全都是雞鳴狗盜之事,但只要他心裡高興,再壞,再俗的事情,他說好,那也就是好的。”
楊初雪心中瞭然,她爹就一個土財主,披著華麗的外皮也掩飾不了內裡的鄙俗,只是這跟她又有何關係?
見女兒還是不明白,香姨娘嘆了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戳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你爹喜歡高雅,但絕對不喜歡真正高雅的人,不過,若是樣樣都比他差一點就另當別論,你呀,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楊初雪恍然大悟,說來說去娘還是嫌她的院子太素雅,不過也不無道理,她若是變得有品位了,那她爹豈不是就顯得更粗俗,面對這樣的女兒,楊財主會喜歡才怪,白白丟了一個大靠山,很不划算。
香姨娘又接著說道:“無論是你爹也好,還是你將來的夫家,你一定要記住,什麼對你最重要。”
楊初雪虛心受教,心中忍不住懷疑,香姨娘現在的言行舉止,衣著打扮,會不會都是故意為之。
香姨娘淡淡一笑,目光有些自傲,也不管楊初雪現在的年紀,得意地說道:“這男人呀,你要記住,你要想抓住他的心,就先要抓住他的喜好,但也不能太過軟弱,否則失了趣味,得寵的日子也就不長了。。。。。。”
楊初雪臉頰一紅,唇角微微抽搐,雖然她也是二八老女,但在古代談男人,感覺還真是囧囧有神:“娘,你說什麼呢。”
香姨娘呵呵一笑:“傻孩子,這些你早晚要知道,娘只是提前告訴你,男人呀,都喜歡對他一心一意的女人,所以每到站隊的時候,就一定要分清楚方向,不管正妻也好,小妾也罷,沒有男人的寵愛,她就連屁都不是一個,你以後可要放聰明點。”
楊初雪張大了嘴巴,能塞得進去一個雞蛋,忽然有些醒悟,娘為啥能在楊府橫著走了。
楊財主娶了五房夫人,大夫人性格溫婉,知書達理,聽說原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家道中落才讓楊財主撿了便宜。
按說他們會過得很好,楊財主也該滿足了,否則就憑他一個土財主,又豈能娶到書香世家的千金,但結果卻不盡然。
大夫人美麗善良,懂的東西很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卻不善生計,每次面對一些家中的問題,不是想大事化小,就是想做和事佬,要麼就一味地責怪楊財主,說是滿身只有銅臭味。
面對巨大的差距,可想而知,楊財主一看見妻子就會想起自己的鄙俗,久而久之,關係自然也就淡了。
至於蓮姨娘,她是老夫人的親侄女,跟楊財主自然不會是一條心,她比誰都清楚她的靠山是誰,現在楊府也算有幾分勢力。
還有白姨娘和玉姨娘,白姨娘是楊財主搶來的,從前有個青梅竹馬,整日裡哭哭啼啼,唉聲嘆氣,楊財主新鮮了幾天,也就忘到一邊兒去了。
玉姨娘則是青樓裡的紅牌,跟著楊老爺只為財,數來數去,竟然沒一個人對楊老爺有真心。
香姨娘最難能可貴的,不是她生了兩個兒子,而是她對楊老爺完完全全的支援與信任,不分對錯,不問緣由,只要楊老爺說好,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反對,她也會站在楊老爺這邊,真真正正做到了和他一條心。
這也是為何楊老爺對她特別容忍,寵愛十幾年不變的原因了,如無意外的話,這份寵愛還會繼續下去,香姨娘這一輩子,哪怕只是小妾,但也算活得值了。
楊初雪有些感嘆,又有一些欽佩,第一次發現,她對自家娘竟是一點都不瞭解。
香姨娘自嘲地一笑,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道:“娘以前自視甚高,雖是丫鬟出身,但卻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