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給她些教訓了,好讓她知道,往後不可自作主張。
宸王想到雲莜對他提出的要求,心中有了主意。
接下來一連數日,宸王都沒給過周芸婉好臉色看,這讓周芸婉在京中貴女圈的地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京中人人皆知,宸王有一極為寵愛的小表妹,視若親妹,即便是雲相之女也得拿對待小姑子的態度來對她。誰若是讓這小表妹受了委屈,宸王必不輕饒。
可這幾日周芸婉出門做客時,有人刻意刁難她,宸王卻只作不知,即便是周芸婉忍不住親自到宸王跟前告狀,宸王也只是淡淡地告訴周芸婉他很忙,莫要拿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叨擾他。至於往日十分維護周芸婉的雲莜更是不見了蹤影。
沒了這兩層阻礙,那些欺負周芸婉的女郎變本加厲,一找到機會就要刺一刺周芸婉,以看她當眾丟臉為樂。周芸婉家世不高,若非宸王重視她,雲相之女護著她,她憑什麼融入京城貴女圈子,其他人憑什麼給她臉面?
如今宸王不知因何緣故不護著周芸婉了,這對於那些看周芸婉不順眼的女郎們來說當真是一個極好的訊息,那些女郎們當即便手段百出,將周芸婉好生折騰了一番。
當週芸婉從永興侯府的小池塘中打著哆嗦爬上來時,身子是冷的,心更冷。
小池塘不深,淹不死人,只是這時節京城已然開始結冰,她從冰冷的水中掙扎著爬起來,身子已然被凍得失去了知覺。
不遠處的暖閣之中,她的表哥宸王眾星拱月地坐在上首,與人把酒言歡,而她卻孤零零地站在此處,無人理會。
周芸婉有滿腔的憤懣要發洩,她想出現在那些人面前,撕碎那些歡聲笑語,然而水面卻誠實地映照出她此刻狼狽的模樣來:她身上的圓領對襟素錦小襖並下半身馬面裙已經溼透,吸水後重重壓在在她身上,讓她連走幾步路都想喘氣;出門時精心梳的隨雲髻散了,髮絲凌亂不堪地垂了下來,有些還黏在她的臉上;面上塗抹的脂粉早已在冰水中化開,紅一塊白一塊的……
丫鬟金玉看著自家主子這模樣,心疼得不行:“小姐,咱們去找王爺為您做主吧!就算害您落水的是永興侯府的嫡小姐,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熱淚滴到周芸婉的手背上,周芸婉彷彿被燙醒了一般,木然地看著金玉道:“他不會管的,永興侯手握兵權,可轄制榮王之勢,就算他知道永興侯府的小姐是蓄意害我,為了拉攏永興侯,他也只會說這是一場誤會……更何況,更何況,方才永興侯府的小姐拉我出來時,他分明看見了,他若是想管,早就管了……”
周芸婉對朝中之事實際上並不瞭解,會知道永興侯府的女眷不能得罪,還是宸王在她耳邊反覆唸叨的結果。
幾日前她離開宸王府後心緒不佳,臨時讓車伕轉道想去散散心,誰知驚了永興侯府的馬,險些害得永興侯府嫡出的五小姐從馬車上墜下來,自此這位永興侯府五小姐便恨上了她,無論她怎麼賠禮道歉都無法化解這位五小姐對她的恨意。
沒多久,永興侯府便給宸王與周芸婉發了請帖,邀他們參加永興侯夫人的生辰宴,宸王明知道永興侯府的小姐可能會趁機為難周芸婉,還是代她接下了這請帖,且在赴宴之前特地叮囑她永興侯府對於他有著何等重要價值,其意昭然若揭。
永興侯府若是給周芸婉什麼委屈,她得忍一忍。
永興侯府五小姐若是給她什麼難堪,她得讓一讓。
當時周芸婉雖口頭上答應了,心裡頭卻彷彿吃了黃連一般苦。
她已經為了宸王的大計忍了許久,退了許多,眼睜睜看著宸王從她的未婚夫,變成她的“兄長”……究竟還要她如何忍、如何讓?
所有負面情緒,在永興侯府五小姐設計周芸婉落水之時,全面爆發了出來。
金玉抱著周芸婉抽噎道:“小姐,您怎麼過得這樣苦,嗚嗚嗚……”
“傻丫頭,別哭了。你家小姐現在日子過得苦,是為了日後做人上人。”
周芸婉回想起她幼年在莊子上時,算命的瞎子為她摸骨,說她未來有大富大貴之相……她趴在金玉肩頭,哭著哭著就笑了。
那瞎子所言果然不差,不久後,周芸婉就被身為知府的父親從莊子上接回家中,還遇到了她的貴人,豫王嫡次子蕭鈺。蕭鈺年歲與周芸婉相仿,是周芸婉高嫁的姑姑之子,因體弱且又是繼室之子不怎麼受其父重視,但到底頂了個皇孫貴胄的頭銜,且其父豫王又是當地的實權藩王,於是周芸婉的姐妹們都爭相討好蕭鈺。蕭鈺卻誰也沒看中,獨獨看中了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