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心生嫉意,暗暗埋怨自己沒有站起來。此一時彼一時,在之前,冒然開口有諸多顧忌,可現在卻不同,楊延康是第二次徵求意見,不管他的打算是什麼樣的,擺明了是想讓眾人開口。第一個開口的,無疑是最給楊延康面子的人。
而黃天虎的建議,也拿捏得恰到好處。既沒有做得罪眾人,開口提出捐款的事情,也沒得罪楊延康,說出什麼讓他反駁不了的建議。
在城外劃…一塊地專門用來安置西部三府的百姓,這建議,餿得誰都能夠聞出來。
日增十幾萬的百姓,時間又是不尷不尬的兩個月到五個月之間。
若是安置在城外,光是柴米油鹽就很難調配,更別說帳篷、防衛等事情,而且,最主要的混進了山匪和地痞,還是沒有解決。
“郡臺大人,我覺得,應該和駐軍柳將軍商量一下,調遣駐軍幫忙負責排查和防範山匪。”
“郡臺大人,我認為,不妨把百姓們按戶籍分開安置,然後再由各村的村長管理。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把山匪排除在外,還能節省不少人力。”第一個給郡臺大人面子的位置被人給搶了先,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瞬時,眾人爭先恐後建議起來。
當然,急歸急,規矩還是懂的,誰也沒有開口提什麼捐銀捐物之類的。這話一出,楊延康的面子是給足了,可同樣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畢竟,三五萬兩銀子不算多,但出了銀子,功勞卻被別人給領去,誰心裡也不舒坦。
任憑眾人滔滔不絕,楊延康穩坐太師椅笑而不語。他確實是在等有人提出來捐銀捐物,但他不急,相信眾人比他更急。
果然,七嘴八舌的建議聲並未持續太久,見楊延康始終一言不發,笑容透著股邪氣之後,熱鬧的大堂,如同被澆了盆冷水一般,很快就冷卻下來。
驀地,黃天虎猛然站了起來,朝同一桌首位的楊延康拱了拱手,開口道:“郡臺大人,西部三府百姓都是逃災過來,食物衣服什麼的肯定不足,黃某願意捐銀五萬兩,由郡衙負責替他們置辦衣食,就當黃某的一片心意。”
嘩的一聲,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大堂,再度鬧騰起來。
“郡臺大人,我願捐出三萬兩銀子和一百萬斤大米,還請郡衙能夠代為安撫西部三府的百姓。”“郡臺大人,我願捐四萬兩銀子和一萬匹粗布,懇請郡衙能夠代為轉贈我的一片心意。
眾人對黃天虎可謂恨之入骨,卻又不得不繼續爭先恐後的提出捐銀。
黃天虎暗暗自得,楊延康始終沒有開口,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毫無疑問是打算用眾人的銀子來圖名。自己連著兩次搶到先機,今天這面子,算是給足了楊延康。
至於得罪其它商人,他覺得還算值得。畢竟,賭場、當鋪、錢莊,這三大生意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記恨,因為記恨的人太多太多了。
而當鋪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怕得罪豪紳鉅富,原因在於,當鋪從這些人身上賺不到銀子,壓根就不怕得罪他們。
兩行濁淚,在楊延康的臉龐上滑下,這舉動,瞬時令爭先恐後的聲音停了下來。
“本官為官數十載,聽多了為富不仁,卻不想,卻不想”楊延康聲音哽咽道:“卻不想,諸位竟個個心存善念,願意慷慨解囊。本官相信,能在嶺南郡為官,是本官今生最大的幸事,因為這裡有著許許多多願意支援本官的人。”“郡臺大人嚴重了!”“跟郡臺大人的悲天憫人比起來,劉某慚愧。”
“能有郡臺大人這種父母官,同樣也是我們嶺南郡的幸事。”眾人嘴上一個個安慰著椏延康,心中卻深深不齒。拿別人的銀子來換取好名聲也就罷了,大權在握,總得圖點什麼。可一副老淚縱橫感jī涕零的模樣,實在太噁心人了。
感慨jī昂的發表了一番感言,楊延康大手一揮:“請賬房過來!”
一個護衛當即應聲,快步走出大堂。
不多時,賬房跟著護衛走了進來,一桌一椅,筆墨紙硯準備妥當之後,楊延康看向下手第一位的嶺南候。
“本侯願捐贈五萬兩銀子。”
賬房揮筆急書。
“本官替西部三府流離失所的百姓,感謝侯爺的慷慨。”楊延康起身,深深鞠了一躬,頓令這位一代不如一代的嶺南候慌忙起身擺手。
楊延康的目光,移向第二位,在嶺南城歷經五百多年不倒的富康米鋪老闆江天方。
“江某願捐贈四萬兩銀子和兩百萬斤大米。”江天方連忙起身開口道。
“本官替西部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