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7. 風起微瀾

是因為丁原丁刺史明知他是武將卻給了他個文官,身為軍中主簿,整日被各種瑣事纏身,二人矛盾一日多過一日,如此才讓董卓老賊鑽了空子。

那傢伙滿腔熱血投了董卓,又是升官又是加爵,以為終於找了個明主,沒想到在董卓手下還不如跟著丁原。

跟著丁原雖然是文官,好歹還是個掌管機要的文官,跟著董卓連軍務都碰不著,一天到晚淨守在老賊就身邊當個不起眼的護衛,更別提出去打仗了。

呂奉先是個愛炫耀的性子,一朝升為中郎將又加了都亭侯,正覺風光無限,哪兒能受得了那般委屈,可不就尋思著離開董卓老賊嗎。

大人不要聽高伏義一面之詞,好歹見見人再說,先找機會把人喊來,萬一就看對眼了呢?

張遼和呂布在幷州的時候關係很好,幷州健兒能征善戰,他們倆都是其中翹楚,以前沒少光著膀子較量,好不容易找到那麼好的主公可以追隨,這會兒不遺餘力的幫小夥伴說好話。

呂奉先倒黴,他感覺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那傢伙好歹是被董卓老賊哄騙過去的,他是稀裡糊塗就被董卓給收編了,在京城待的時間還沒有趕路的時間長,完全沒有身為董卓部將的感覺。

高伏義對中原的瞭解比他們多,又是個小心謹慎的性子,大人能讓他追隨肯定有他的理由。

幷州偏遠,和中原的世家大族聯絡不深,但也知道袁氏四世三公的大名,太僕大人身份尊貴,即便一時落難,重振旗鼓力挽狂瀾也只是時間問題。

最重要的是,大人的模樣和董卓老賊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每天過來看大人一眼,訓練的時候都能渾身都是勁兒,有才貌雙全的美人可以看,何必在狗眼看人低的董胖子那裡受氣。

張遼生怕剛找的主公不肯接納他的小夥伴,慷慨陳詞滔滔不絕,差點當場表演什麼叫聲淚俱下。

然後,他就把睡飽了的袁璟小傢伙給吵醒了。

大人有沒有被他感動他不知道,反正他不敢動,小祖宗一開嗓,天王老子來了都得慫。

*

兩日之後,夜色未盡,晨霧朦朧中,三輛馬車緩緩駛出郿塢,兩個銀甲武將走在前面開路,數十騎精壯騎兵隨行在後,隊伍人不算多,卻透著股不可小覷的肅殺。

張遼走在前面警惕周遭,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馬車,“高伏義,要不把馬車換成牛車,牛車比馬車平穩。”

“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牛,等時間寬裕,再看看能不能買到拉車的牛。”高順低聲回道,雖然馬比牛貴,但是對他們來說,找馬遠比找牛容易。

張遼皺起眉頭,夾緊馬腹來到前頭的馬車旁邊,“大人,要停下休息一會兒嗎?”

車廂裡傳來壓抑的咳聲,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說話,聲音明顯的中氣不足,“無妨,繼續、繼續趕路。”

張遼握緊馬鞭更加揪心,四周杳無人煙也不是休息的地方,只能吩咐車伕趕車趕得再穩些,儘量讓裡面的人別那麼難受。

馬車的形制平平無奇,是富商官吏都能坐的小車,如果不是周圍那麼多氣勢不凡的騎兵護送,放到人來人往的地方很快就會融入其中找不出來。

原煥靠在車廂的軟塌上,臉色蒼白難受的厲害,他以為他的傷病已經養的差不多,外出趕路不成問題,只是實在低估了這個時代交通工具的簡陋程度,走在青石路上尚且不覺,剛出郿塢就頭暈目眩直犯惡心。

泥土路坑坑窪窪泥濘難行,前幾天剛下了場雪,拉車的馬走的再慢也沒法避免顛簸。

隊伍慢慢騰騰走了整整兩日,臨到傍晚才終於抵達落腳的村落,從這裡到郿塢快馬加鞭只要半日,但是車裡那人身體太弱,高順和張遼不敢加快速度,即便如此,他們也時刻擔心在馬車上受了兩天罪的孱弱青年會不會突然昏厥。

高順張遼動作利落翻身下馬,讓第二輛馬車上的侍女奶孃進去收拾房間,然後敲敲車廂請裡面的人下來。

青年面白如雪,顫抖著手掀開車簾,這點小動作似乎已經耗盡了他所有力氣,唇角蒼白更顯羸弱,沒有尋常重病那樣的形容枯槁,反而像謫仙欲翩然歸去,看的人忍不住心頭慌亂。

張遼和高順對視一眼,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某失禮了,大人勿怪。”

說完,直接伸手將人抱了出來。

高順愣了一下,連忙拿著斗篷過去擋風。

最後一輛馬車裡裝的是郿塢裡慣用的物件,侍女奶孃很快將房間佈置得和郿塢中一般無二,然後匆忙去馬車裡把小傢伙抱到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