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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握著手,她能輕易地察覺到他此時的心情——不開心,不快樂,卻很期待,很貪心。
“娘!”那少年聲音含著笑意喊道。
婦人笑著摸了摸少年的頭,朝著陸棲之看了過來,“小七又去哪裡玩了,過來,讓娘看看你。”
她的笑容溫柔極了,眉眼末梢都是愛意。
陸棲之盯她的臉看了會兒,明明知道一切重來是不可能的,可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自願進入黃泉驛站,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哪怕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心中的幻境,不知該稱為噩夢還是美夢。
天蘿由著反派將自己拉著朝前走,她偏頭看到反派金色的瞳孔裡充斥著血色。
那雙眼,一眨都沒有眨過。
婦人抬手,替陸棲之拂了拂他身上壓根沒有的雪,然後一手牽著他的手,一手牽著少年的手往屋裡走。
天蘿被迫跟著陸棲之一起往裡進去,那婦人好像看不到她。
“你爹很快就要回來了,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吃暖鍋,娘今日還做了你最愛吃的糖蒸酥酪,隔壁你江姨還送來了湯圓,芝麻餡兒的,也是你愛吃的。”
婦人拉著陸棲之在屋子裡的圓桌旁坐下,她面容柔和,眼中含著期待與情意。
桌子上已經擺放了一桌的吃食了,滿滿當當,熱騰騰的,吹拂得人臉都變得模糊起來。
陸棲之聽到‘爹’這個字,眼中的血色更濃郁了幾分。
“小七,這一回你爹回來後,就不走了,他順路還會帶著你姨姨她們一道來,你和你哥哥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姨姨們,這一回,正好一起見。”婦人語調溫柔,臉龐在燭火下滿是慈愛的光澤。
天蘿一直陪著陸棲之坐著,聽著婦人語調儂軟地說著話,看著那少年淺笑盈盈地時不時搭腔幾句。
都是很瑣碎的事情,諸如她給兩個孩子做了新衣服,就是鞋子做小了得重新做,又比如她今日的酥酪裡放了點桂花蜜,吃起來味道清香。
陸棲之一直在看婦人,隨著時間過去,他眼裡的血色越來越濃。
天蘿注意到外面忽然喧鬧起來,她忍不住回頭看過去,看到了有人推開了院子。
他手裡拿著一把刀,刀上沾滿了鮮血,滴答滴答,血往下一落,整個地面便被血浸透了,一直蔓延到屋子裡。
畫面變了。
暖鍋打翻在地,熱氣騰騰的食物鋪撒滿地,一個個軟糯的湯圓裹上了鮮血。
婦人站在中間,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貫穿她胸口的那把劍,看著胸口被挖出來的那個洞,她的血不斷從嘴裡吐出來。
劍被拔出來時,她竭力拉著反派——小七到身後。
她的掌心出現紫色雷光,如一張繁密的網,一下將人擊退。
她踉蹌著站起來,拉過小七往外跑,她的速度很快,快得幾乎讓人追不上,可她的嘴裡也在不停吐血。
陸棲之帶著天蘿,一路追了上去。
天蘿回頭,她在想,為什麼婦人只拉著反派跑?
婦人跑出了城,一路到了一處林子,然後將陸棲之……小七藏在了灌木後面。
天蘿看了看身側的反派,再看了看面前幻出來的穿著黃衫的少年。
那小七生得極為漂亮,一身黃衫,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