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的罪,要知道,魏堅表面上可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臣’?”
薛柔將手中的香料用蜜蠟封存起來。臉上卻是掩不住的嘲諷。
若是之前她還只是懷疑正德帝早就知道魏堅和榮陽王的事情的話。此時她幾乎已經能夠肯定,正德帝分明早就知道了魏堅和榮陽王有所瓜葛,更是知道魏堅是榮陽王埋在他身邊的釘子,否則他不會那麼容易就在大理寺堂上順水推舟,單單隻憑藉一本賬冊,和郎子衍寥寥數語就定了魏堅的罪,而且事後更是想要借郎子衍的手除去魏堅。
正德帝明知道郎子衍是馮鋮郎之子,和魏堅有殺父滅族之仇。必定不會放過魏堅,也不會放過與當年之事有所牽連之人。魏堅當年貪墨下來的銀兩足有近百萬兩,如此鉅款去了何處,恐怕正德帝心知肚明,他卻還刻意讓郎子衍繼續審理此案,不過就是想要借郎子衍的手將榮陽王等人也牽扯進來。
若是郎子衍當真是為了復仇不顧一切之人,正德帝只需要提前布好一些線索,郎子衍就必定會順著所有的線索找上魏堅身後之人,正德帝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榮陽王也牽扯進貪汙案中之來,到時候就算榮陽王有軍隊支援,可一個能吞食百姓血肉,視天下臣民於無物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來同一個聖明仁愛的君主,爭奪帝王之位置?
容璟摸摸下巴,“那這和殷家又有何關係?”
薛柔淡淡道:“你也說了,這大周天下是殷、霍兩家共同打下的,原本有一半的江山是殷家的,歷代皇帝又有幾人真正甘願與人同治天下,共享手中權柄?更何況正德帝的皇位本就是殺了‘叛國通敵,弒殺先帝’的殷家,和原本該繼承皇位的安王才換來的,他是踩著殷家和安王的屍骨上位,若此時被天下人知道,當年殷家是被冤的,安王也根本就就沒有謀逆弒父,你覺得正德帝這皇位還坐得穩嗎?”
薛柔放下手中香料,站起身來看著遠處神色悠遠,眼底卻是寒涼道,“那日大理寺中百姓是多,恰好魏堅被抓也是正德帝希望看到的,所以他才會順勢而為,以平民怨和替馮鋮郎昭雪為藉口,將魏堅打入天牢,可若當時郎子衍真的借馮家的口替殷家喊冤,還拿出證據證明當年之事乃是冤案,屆時那個被天下人唾棄,為天下人不恥的人換成了正德帝自己,別說什麼世襲忠義候了,恐怕郎子衍連同大理寺裡裡外外數百人早就沒了性命。”
皇權雖然強盛,卻也不抵百姓眾口鑠金,就算是正德帝也不想面對天下悠悠眾口,若是郎子衍當場揭穿當年殷家之事,以當時在大理寺的情形,必定不出三日便會傳遍天下,到時候面對天下百姓的憤怒,面對朝臣的質疑,面對那些曾受殷家恩惠,後冤枉了殷家之人的愧疚,他霍建成根本承擔不起後果。
百姓之敬可以興天下,可百姓之怒卻也能亡天下。
正德帝不敢去賭,他也賭不起。
更何況當年他為了皇位,能親手滅了殷氏一族,血洗皇宮,殺了一眾皇親,踩著累累白骨上位,如今又怎會讓能威脅他皇位之事暴露於天下?
所以以正德帝狠絕的性情,若是當時郎子衍真的開了口,將當年殷家舊案掀了出來,還能拿出證據證明殷家真的是冤殺,恐怕正德帝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會血洗了大理寺,斷不會讓任何有關殷家的訊息傳出去!(未完待續。。)
197 容璟的小心思【+34】
容璟微眯眼片刻,不得不承認薛柔說的有道理。
身為一國皇帝,若是能以千人性命便能穩定政局,坐穩皇位,將殷家舊案埋於地底永絕後患,恐怕換做是他,也會忍不住動手。
這就是帝王的狠絕,也是執政者所必須擁有的‘品質’之一。
薛柔見容璟神色複雜,揚揚嘴唇。
她知道容璟能想通其中的道理,畢竟他也是生於皇室之中,見慣了帝王心性的殘酷,雖然薛柔也覺得這一點太過殘忍,但是無論是她還是容璟都很清楚,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在太平盛世裡或許能當好一個守成之主,澤被蒼生仁愛百姓,可在亂世裡,心慈手軟的人卻守不住諾大一個國家,到時候也會連累百姓為人魚肉。
如今北戎、大周、南楚三國,表面上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邊疆小國蠢蠢欲動,儲軍於邊防,北部蠻荒草原各部落也在彼此吞噬壯大,一旦現任楚皇駕崩,南楚皇權易手,三國鼎立的平衡被打破,到時必有戰火。
薛柔心中嘆口氣,微垂著眼簾轉身走到桌前,指了指桌上的香料盒子。
“這些歲寒香已經差不多制好,我照著明九方之前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