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奴婢並非有意,奴婢是……”
她扭頭看向謝宜柳的方向,剛準備說是謝宜柳身邊的錦蓉讓她去水榭閣中翻找東西的,想要知道薛柔的隱秘之事,卻見謝宜柳只是淡淡看著她,在她身後的錦蓉袖中卻是不著痕跡的露出半張紙來。
那紙上按著血紅手印,手印食指的地方斷了一截,明顯比正常的手指短上許多。
她頓時收住了口,剛準備出口的話全部噎了回去。
那張紙是她哥哥的賣身契,她若是開口把謝宜柳招了出去,謝宜柳事後雖然會得到老夫人斥責,可她畢竟是謝家小姐,又最得老夫人和老爺寵愛,區區小事根本不可能讓她受責罰,一旦她挺過這段日子,到時候她的哥哥,她家裡的親人勢必會遭到謝宜柳的報復,而且她就算把謝宜柳招供出去,老夫人和三小姐也不會輕饒了她。
想到此處,桃紅臉色發白的委頓在地。
謝老夫人見狀冷哼一聲,“是什麼是,你也知道無話可說了?蔡嬤嬤,把她拉出去。別讓她髒了我的尺壁院。”
蔡嬤嬤拉著桃紅退下去,桃紅再沒有掙扎,只是滿臉懇切地看了眼謝宜柳。而春蘭則是跪在原地瑟瑟發抖,直到謝老夫人開口讓她退下,又命人賞了她二兩碎銀子,她這才有些後怕的離開尺壁院。
李豫嘆口氣道:“外祖母,那丫頭只是擅進了薛柔的屋子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生氣還要把她發賣出去?”
謝老夫人聞言哼道:“方才薛柔的話裡已經很清楚,有人動了她的東西。若只是打掃,怎會去翻薛柔書案上的書籍,還去看人家的私密東西。你以為薛柔那丫頭剛才那些話只是隨口說說?她是在告訴我,讓我們管教好府中下人不要擅自進她房間,翻看她東西,我謝家行事堂堂正正。哪裡容得下這種丫頭。發賣出去算是輕的,若真是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我謝家如此沒有禮數,壞了我謝家的名聲。”
李豫聞言沉默,而謝葭萱卻是皺眉,“桃紅不過是個三等丫鬟,她哪來的膽子擅入阿柔的房間的?”
“她是不敢,可若是收了人家的好處錢財所使哪還有什麼不敢的!”謝老夫人說完後。像是不經意的看著謝宜柳身後的錦蓉,“四丫頭。我記得前些日子你賞了這大丫鬟一個上好的鎏銀鐲子,今天怎麼沒見她帶著?”
錦蓉臉色瞬間發白,手指下意識扣著袖口,而謝宜柳聞言眼底微閃,下一刻微笑著道:
“錦蓉這丫頭自從被調到孫女兒房中後,一直小心服侍著,上次她做出來的東西討了祖母歡心,孫女見這才賞了她支鐲子,誰曾想她自個兒戴了一次就捨不得戴放在房中,結果沒兩日就被人偷了去,這不前兒錦蓉還在孫女面前哭來著,我這兩日正準備找陳管事說說這事呢,沒想到祖母倒還記得這事。”
“哦,被偷了?”謝老夫人抬頭看著謝宜柳。
謝宜柳面帶淺笑地回視著,臉上沒有半分異色,“是啊,我還準備著這兩日重新賞她一支,也省的她哭喪個臉了。”
謝老夫人神色微頓,片刻後收回目光淡淡道:“那這次可讓她一定收好了,那鎏銀鐲子雖不值錢,可好歹也是主子賞的,主子看得上她,她才能有頭臉,若是做事這般不謹慎,不知曉分寸,等哪一日主子厭了她,再哭也沒什麼用處。”
“祖母說的是,錦蓉,還不謝老夫人提點?”謝宜柳叫道。
錦蓉臉色有些發白,連忙朝著老夫人行了個禮,“錦蓉謝老夫人教誨。”
“好了,今日安也請了,我也累了,四丫頭你先回去吧,豫兒,你表弟在先生那裡,你方才不是說有事情找他,直接過去吧。”說完謝老夫人看著一起起身的謝葭萱說道:“三丫頭你先留下,我有事情跟你說。”
謝葭萱怔了怔連忙應是,謝宜柳和李豫紛紛站起來行了禮後就告辭離開了尺壁院。
李豫走在前面,謝宜柳走在後面,兩人剛走到門口時,就聽到房內老夫人拉著謝葭萱的手說道:“萱兒,你住的那處汀蘭苑有些太過偏僻了,若是有事來去也不方便,等到這次薛柔離開後,你就從那裡搬出來吧,就搬去竹珩院好了……”
謝宜柳指甲掐入了掌心之中,面上有瞬間的難看。
“四表妹這是怎麼了?”李豫見狀問道。
謝宜柳連忙抬頭一笑,袖子掩住了手中異狀,如往常那般隨意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之前父親囑咐的事情還沒做完,豫表哥自便,柳兒先告退了……”
說完她點點頭,就帶著錦蓉朝著芷蘭苑的方向行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