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修的臉色變得卡白,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表情,但還是沒有自信能控制得好。只好不看他,站起來面對梅林,背對著他,儘量用很自然的語氣答道:“我的意思是今天下午是我一時糊途,自以為自己已經想清楚了。可是晚上凌大哥的席話,就讓晴晴明白,我對久哥哥,也許只是新鮮,只是刺激,只是……感激而巳。”
我說完這些話,手指尖微微有些發顫,只得使勁捏住衣服的衣角,隔著衣服,掐得我手心生疼。我在等著他的發作,可是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什麼動靜。
我忍不住轉過身,卻看到他一杯一杯的在灌著自己酒。而他倒酒的時候,整個手也抖個不停,但他也一直停不下來。
我有一個瞬間想問是不是弄錯了,他根本就是杜意淳,而並不是什麼姜允修 ;他愛的人不是杜玉軒,而是我丁慕晴; 他接近我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真的喜歡我……我只有再使勁掐我,在能控制自己不把這些話問出口,不讓自己再次自取其辱。
我們就這麼僵持住,一人不說話,另一人不停的喝酒。終於,那壺酒被他一杯一杯的不停喝完了。他掄起酒壺砸在了地上,站起身子走向了我。
他的步子並不快,但看他面無表情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我,那冷冽的寒氣此時毫無掩飾的撲面而來。他的寒和凌雲的冷不同,凌雲是性格如此,而姜允修,卻是與身俱來的冷冽之氣,而他如果想要掩飾時也能遮個七七八八,而能感覺到的時候是在他不想掩飾怒意,想動手收拾人的時候,就比如……現在。我本能的想逃,想離開。但腳卻一步也不曾動,因為我今天來就是來找回尊嚴的,不是嗎?如果我此時逃了,又如何找得回來?
終於。他走到了我面前,冷冷問道:“你是說,你一時糊塗?你對我是新鮮、刺激和感激?”
我倔強的點點頭。他盯著我,怒極反笑:“哈哈,還好,還有一點感激,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沒感覺?“
我不敢鬆開握住衣服的手,只是覺得手腳一陣陣發麻,我知道自己是在強撐,但卻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示弱的地方。
他現在幾乎是與我之間沒有距離。他低頭看我,鼻尖幾乎就要碰到我的額頭。我也直視他,不帶一點情感。
又這樣了很久,他突然嘆了口氣,退後半步道:“你走吧。”
我鬆了一口氣。舉步要走,他卻一步攔在我面前,道:“藍菱她們跟著你慣了,你把她們帶走吧,我這兒,也不方便留她們。”
我點點頭道:“好,但吳媽她們還是在這邊吧。她會做你最喜歡的‘翡翠白玉’。我卻不喜歡吃。“
就當是我任性吧,我已經決定放棄了,卻還是在吃著杜玉軒的醋。
我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邊走邊想著為什麼每次我都如此狼狽,剛要出院子,他的聲音又幽幽的在背後響起:“你對四殿下也是新鮮、刺激、感激?“
我頓住了腳步。沒有回答。
他接著說:“我有點明白為何四殿下要下那樣的重手了,只因為這種滋味太難受。但你放心,我不會。”
我嘴角輕勾,從齒縫中吐出了“謝謝”兩個字,然後離開了後花園。
藍菱她們只能明天讓凌雲為接了。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走出將軍府,有人在背後說:“就是這樣而巳?”
我知道是凌雲,沒有說話。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不跟過來“保護”我才是怪事,他在這裡,倒是再正常不過了。
我一個踉蹌,他一把扶住我,皺眉道:“為何每次都是這不死不活的樣子?我備了馬車,走!“說完將我打橫抱起,快走兩步,果然轉角處有馬車,他將我放進馬車轉身到前馬趕馬去了。
我獨自一人,在馬車廂轎之中,只有一盞不大的燈籠瑩瑩的發著光。我不可抑制的全身開始發抖,我從剛剛就一直奇怪,我原以為自己會痛徹心扉,可奇怪的是我除了手腳冰涼、全身發冷外,心卻沒有痛的感覺。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那種發冷的感覺,是因為我該有心的地方空落落的,在我離開他的時候,我把我的心也一起留在了他那裡。沒有心,自然也就不會心痛……真好。
讓凌雲明天一早去接藍菱她們後,我就回到房間去睡覺。
我不是應該恨他嗎?他利用我,騙我,還打算用我報復我三哥,關鍵是他愛的根本就不是我,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那麼想他,想他對我的每一個吻,想他從胸腔發出的來自心底的笑聲,想他溫暖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