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道：“不，若你真的是那樣想，就不會派人回去通知虎師了。你不過是沒想到我會與這麼多人一起，而且又不知這戲班的底細，怕全是‘雲士集’的高手，怕劫我不成，反而自己陷進去了。所以才一路跟隨，然後暗中派人通知虎師。今日若不是我馬上要走，怕你也不會輕易表露吧?“

完顏越盯著我，半晌才嘆氣道：”我早就說過，女人不要太聰明。可是我偏偏就喜歡聰明的女人。因此，我只好帶你回去，關著你，寵著你……“

我笑道：“不，你不會。我聰明嗎?其實遠沒有國主聰明。國主之所以不動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真的在糾結。但卻不是糾結是讓我自願回去，還是把我劫回去。而是在糾結要不要讓我回去禍害姜允修。因為既然已經知道真相，此番回去我必然不會放過姜允修。如果大明內鬥，那麼最受益的，自然是國主了。國主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南下嗎?“

“你……”完顏越搖頭，道：“如果我說我沒有想這麼多，你信嗎？如果我說我就只是希望你留在我身邊，你信嗎？如果我說為了你我可以放棄南下，你……信嗎？不……你肯定不信。在你心裡，我就是為了權力不折手段，為了江山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你在內，是嗎？”說著，他的眼睛竟然有些泛紅，神情痛苦讓我的心裡一抽。

我趕緊讓自己擺脫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深吸一口氣，笑道：“國主，這個風格可並不適合你。我認識的完顏越，就算斷手斷腳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如今也斷斷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軟弱。所以，就算我恨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但卻不得不從心底佩服你。我想，也許你有一日真的能實現你所謂的宏圖大業。只不過……我卻是你的敵人，因為。我不會讓你或者姜允修如願以償的。“

完顏越此時的眸子裡像是爍爍的發著光，那是狼看到獵物時發出的光：“你這麼說，我倒真的期待你要如何阻止姜允修了。但若我能得這天下，你可願和我在一起並肩而立？“

我笑了笑，道：“那要看國主的本事了。只不過，自古江山與美人不能兼得。你最好也有這樣的覺悟。”

完顏越搖頭。道：“你可不是一般的美人，所以不適用這句話。”

我也不想再做糾纏：“國主的意思可是放我走了？我可不會在這裡逗留太久，等著你的虎師來。我們就此別過。”

完顏越目光深沉。我感覺似乎要把我絞進去。又過了好一陣，他才收回他的目光，眼簾垂下，道：“你……走吧。”

我不敢再逗留，立刻隨著凌雲退到後面。那些“雲士”將馬牽過來，我看小六已經過去把躺在地上的秦玄希扶上馬。我也放心的翻身上馬，一夾馬肚子。便要走。

“晴晴！”完顏越突然大喊出聲，我一下拉住馬，轉身望住他。只是離得很遠，天色又很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有如泥塑。我眼前突然有如電影般串起與他的回憶。點點滴滴……我眼眶一熱，默默對著他的方向說了一句“珍重”。一狠心，轉身賓士而去……既然愛不了，就恨吧……至少不會兩忘煙雨裡……

胡真，這個我曾經以為會度過餘生的地方，我到底還是走了。我要做什麼?不過是攪得大明不得安寧而巳，不過是讓害我三哥的付出代價而巳，不過……是去禍害姜允修而巳。可是，為什麼想到他我的心還是會痛?為什麼想著能見到他，我竟然還有隱隱地興奮?丁慕晴，你真的做得到麼?

我表面平靜如水，旁邊的凌雲大概也不知道我心裡的糾結和掙扎，就這樣心不在焉的跑了大概一個時辰，一座熟悉的城慢慢顯現在夜色中，那是安城。

恍如隔世。

也許，就是隔世。這世上再也沒有丁慕晴，她真的已經死了，死在她最愛的人的劍下。就如這安城，當初的記憶似乎也很模糊了。

到了城門，很快有人開了門，看來這一切也都是打點好了的。我隨著這群人在城裡賓士，幸好時間已經有些晚了，路上沒有什麼人。只是隨行的人越來越少，我知道他們會分散到各處，倒也並不奇怪。只是我來安城那麼久，好像並沒有在晚上這樣出來看過，所以這樣的街道竟然越來越陌生，這裡真是那時的那個地方嗎?凌雲在我前面，我知道他在帶路。正想問他晚上在哪個客棧休息，他卻往右一拐，拐進了另一條街。我跟著他一進去，“將軍府”三個字一下跳進我的眼裡，我險些從馬上摔下來。凌雲一個凌空，翻到我馬上，扶住了我，冷冷道：“怎麼了?不認識，還是印象太深?”

我有些氣道：“凌雲，好好說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