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也不是應該出現的。
所以這裡的一切都不正常,讓他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沿著街道一直朝前走去,鄭嘯的注意力全都投到了兩旁的院落中,這裡的村落大都是相似的佈局:低矮的石頭院牆,簡陋的門樓,兩扇用山內樺木或者松木拼成的院門,或者乾脆是幾根木棍連在一起的柵欄。
目光從那些已經荒蕪的院落中掃過,鄭嘯滿懷著問號,推開了一戶農家的院門。
吱呀一聲,那久未有人碰觸的院門發出了艱澀的響聲,下一刻院門無聲的開啟了,緊跟著鄭嘯的大腳踏入了院門中。
院子內是東北特用的黑土,經過了長期的踩踏,如今已經堅實的跟石頭差不多了,但是依然擋不住那頑強的小草,聽憑他們從縫隙中頑強的鑽出頭來,形成了鬱鬱蔥蔥的荒草叢。
呼的一聲,身後草叢中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響動,這讓正沿著荒草之間一條小路走向屋內的鄭嘯倏然停下了腳步,猛地轉回頭來。
目光在草叢中梭巡著,鄭嘯一邊將右手伸向了腰間,下意識的去摸手槍,但是卻摸了個空,這讓他猛地醒起自己如今已經是赤手空拳了。
朝左右看了看,鄭嘯一腳踢在了身邊一座半坍的棚子上,然後將那折斷的碗口粗細的棚柱伸手抓在了手中,冷然警惕著周圍的情況。
身後的草叢中一片寂靜,剛才悉悉索索的響聲已經不見了,代之的是那令人無比壓抑的寂靜。
鄭嘯轉過身來,他凝視著身後那高聳的荒草,然後摒住了呼吸,因為他的敏銳直覺讓他預感到什麼東西正在草叢中緩慢靠近著。
握緊了手中的木棍,鄭嘯身體上的肌肉驟然收緊,做好了搏鬥的準備。
就在鄭嘯已經瀕臨出手的那一刻,不遠處的荒草一陣晃動,然後從裡面鑽出來一條壯碩的身影,讓蓄勢以待的鄭嘯霎時間放鬆了下來。
“黑虎,原來是你這傢伙啊。”鄭嘯將那根木棍丟在了一旁,然後朝從草叢中鑽出來的那條黑狼撲去,抱住了它的大腦袋,用力的揉著。
原來從草叢中鑽出來的,正是那條大黑狼,不知道什麼時候它竟然出現在了鄭嘯身邊。
大黑狼看到鄭嘯,似乎也十分高興,它一邊嗚嗚的嗚咽著,一邊伸出大舌頭朝鄭嘯的臉上舔去,跟他十分親密。
一人一狗在一起嬉鬧了好一會兒,這才分開來,鄭嘯朝大黑狼的腦袋上拍了拍,然後喝道,“走,跟我進去看看。”
一人一狗穿過草叢,朝屋內走去,很快就來到了屋門前。
在臺階上停下腳步,鄭嘯看了看那掛著鐵鎖的屋門,猶豫了一下之後,剛要伸手去推屋門,忽然停了下來。
蹲下身,鄭嘯朝屋門口看去,他的臉色凝重起來,在片刻的沉吟之後,伸出了左手。
門檻處,一片乾涸的紫黑色粘在門檻處,已經被塵土遮掩住了大半,如果不是鄭嘯的目光敏銳,恐怕還真發現不了。
“這是——”
鄭嘯輕輕捻著手指間的紫黑色粉末,然後沉吟了一下,這才站起身,看向那兩扇緊閉的大門。
大門是普通的楊木製成,十分粗糙和簡單,一把鐵鎖正掛在了上面,鎖住了兩扇緊閉的門戶。
啪——,鄭嘯抬腿踢在了屋門上,一腳將屋門踢飛了出去,頓時露出了門洞,漫天的塵土在兩扇門摔在屋內的時候飛揚而起,幾乎籠罩了整個屋子。
鄭嘯沒有絲毫的猶豫,邁步就進了屋子,朝四周審視著,而他腳下,壯碩的黑狼也緊跟著竄了進來,露著獠牙發出了低沉的吼聲。
當目光掃過屋內的時候,鄭嘯的雙眸驟然睜大,瞳孔卻急劇收縮,手中的木棍被他突然的發力捏的都發出了吱嘎之聲,差點折斷。
這是一間堂屋,正面是一座神龕,裡面擺放著一塊青石牌位,是山內最喜歡供奉的山神,不過因為長時間沒有打掃,而佈滿了灰塵。
在神龕之下,是一張桌子,這時候已經翻倒在了一旁,而桌子旁倒臥著幾具骷髏,那張牙舞爪的架勢讓人看了禁不住會有幾分毛骨悚然。
鄭嘯深吸了一口氣,他快步來到了骷髏的近前,然後開始仔細觀察起來,黑狼則蹲在了屋門口,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這幾具骷髏年齡不同,從骨骼的粗細,已經磨損程度上可以看得出。而身上的衣服已經風化,伸手摸上去就化作了灰燼。
吸引住鄭嘯注意力的,是他們身上的傷痕,這些貫穿了骨頭的空洞,昭示著他們曾經遭受過致命的重創,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