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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長長的兩溜,到了夜晚,燈才被點亮。一路上我們與許多人擦肩而過,來這裡的幾乎都是來度假的,度假就好像把人的臉皮換了一張似的,有一夥小年輕在江邊奔跑著,迎著我們,他們興高采烈,歡蹦亂跳,和我們撞了一個滿懷,其中一個臉上還帶著孩子氣的男孩,還抱住孫萍,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接著又一陣風一樣跑遠了。留下孫萍還像在夢裡一樣,摸著她被吻過的臉。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祝你生日快樂!”

繼父果真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大院裡,這個院子比我家的大得多。這裡在過去是麗江的一個有名的世家的住宅,儘管家道比不了過去了,但是,這家人還講了太多規矩,在麗江幾乎家家都開了家庭客棧,但是,這家人卻不肯做那樣的生意人,房子還是大大的,空空的,政府就把這所老房子徵為代表麗江民居的範本。這家人把前兩進院讓了出來,後面的還是自家守著。

繼父帶我們來的是後面的三進院,是這家人的孫子開的一個酒吧,不是大張旗鼓地開的,是自己喜歡那樣的氣氛,就只是帶一些熟人、朋友過來,錢照樣收,但很多遊客卻是不知道的。

酒吧就佔了過去的一個廂房,面院子的這一面全是一色的木質屏風,上面是精美木雕,有花朵,也有龍鳳。邁過高高的門檻,踩在大青石地面上,青光光的亮,腳底感覺滑溜溜的。房子有高高的間架,一盞古典的吊燈掛著,燈光不暗也不亮,似乎是符合了燈下面的環境的。吧檯是一張長條形的木案,上好的紅木,光亮可鑑。不知道過去是用來做什麼的,很像古箏的琴座,也是那麼一米多高的樣子,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具和酒瓶,也都在燈光下亮閃閃的。有三張紅木方桌,分散放在屋子裡,座椅也是紅木的,這些傢俱,全都放射著一種高貴的光芒。一架立式的板栗色鋼琴,放在吧檯的一側,儘管西洋,但是卻是融合得那麼完美。四壁都有木雕的裝飾,幾扇窗戶也都是雕龍畫鳳的古典式樣。

裡面果真沒有別的客人,只有一箇中年男人,我平時叫他阿亮哥。他和我一樣,是在麗江長大的,卻又是和麗江格格不入的。阿亮是和他的家庭格格不入,年輕的時候他在外面混過幾年,不知道幹什麼,但是,他有錢,他的錢足以夠他就這樣開著一間並不賺錢的酒吧,什麼工作都不做,也能吃好喝好。

阿亮幫我們把兩張桌子拼到一起,還為我們端上了梅子酒。梅子酒的味道酸甜,顏色是一種透明的綠色,阿亮說全世界只有他會釀這種酒。他說的是事實。

阿亮把這一切放好以後,就回到吧檯去了,他坐的地方,比吧檯還高,他高高坐在那裡,看喝酒的人,像一個國王在看他的臣民。

我們邊喝邊聊,非常高興。

過了一會兒,孫萍說:“合新,我想為我的新媽媽和新爸爸,還有姐姐和你獻首歌。”

合新說:“好啊,我來伴奏。”

這時,我才想起孫萍時學聲樂的。我們大家都使勁鼓起了掌。

合新放棄了柺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鋼琴邊上,開啟了琴蓋。

孫萍唱的第一首歌是愛爾蘭民歌《可愛的家》,她用英文唱的第一段,用中文唱第二段。舒緩的旋律,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寧靜的世界裡,那是“家”才有的世界。我們還陶醉在那個古老民歌的旋律裡,孫萍又唱了《我愛你,中國》,因為孫萍本身就是學美聲的,這個歌是她才藝的最好表現,又加上熟悉的旋律,一下子就把我們拉緊了,情緒也一下調動了起來,忽然有一種和在別的地方聽這首歌不一樣的感覺。

接下來,孫萍又唱了《五月的鮮花》、《映山紅》、《松花江》,孫萍不愧是學聲樂的,唱的歌是那麼好聽。

我第一次聽合新彈鋼琴,沒想到他還能為別人伴奏。繼父和母親都聽得非常高興,繼父一個勁地拍手。

孫萍一走到桌子邊上,母親就急忙給她遞上酒杯,說:“快潤潤嗓子吧。”

我們都在誇孫萍唱得好。

突然,一個旋律又舒緩地響了起來,我聽了兩句,知道是《真的好想你》,前兩年這個歌曲非常流行,我也只是聽過歌曲,沒想到這個旋律用鋼琴演奏,卻更加重了旋律那種如訴如泣的感覺,我一下子就被捲到了旋律裡。所有的人都有了我這樣的感覺,我們都靜靜地聽著,襯了這間古香古色的房子,還有這樣不明也不暗的燈光,我的心被旋律澆得溼漉漉的。我無意中一扭頭,看到孫萍的眼睛亮旺旺的,我還看到繼父把母親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裡。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又像是嗅到了那個讓我迷戀不已的氣息,我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