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高階弟子和內眷的住地。
這次嵩山大會,左冷禪將大部分武力都調到了前山,後院便顯得有些清靜,人影稀少。
東方不敗知道像嵩山派這樣的高門大派,必定請了一些供奉在內院。一來因為門裡人數眾多,有個生病鬧災的,或打鬥受傷的,都是常事,一趟趟出去外面請大夫太麻煩。再一個,嵩山派位於高山之上,從山上下山到鎮子頗有一段距離,萬一有個急症,請大夫也不太方便。所以像這種不缺銀子的大門大派,便如許多富貴人家一般,會請一到兩個供奉養在家裡。
吳成是嵩山派新請來的供奉。他今年年過四旬,留著兩撇山羊鬍子,身材瘦小。
他上山不過一年多些,主治的是內科,對婦科也小有所成。左冷禪一個心愛的小妾,年前不小心流產,留了病根下來。嵩山派原有兩個供奉,但都是外科拿手,於內科上卻是寥寥,於是左冷禪便讓人去新請一位專攻內科和婦科的供奉,便是這吳成了。
嵩山派佔地面積廣闊,山上有不少的女弟子,還有各個高層子弟和長老們的內眷,再加上一些粗使丫鬟和婆子媽子,女人著實不少。自從吳成上山之後,便不知不覺地成了女眷們的專屬大夫。
好在嵩山派的女弟子們都身強體健,那些丫鬟婆子也都是粗人粗命,平時很少有什麼大病大災的,大都是些葵水不調,內火陰虛等症狀。
這吳成看上去年紀一把,其實醫術有限,不然早自己開醫館收徒弟去了,也不會混到年過四旬還沒個根基。不過這些婦人的小毛病,他倒確實拿手。從前專門在青樓南館這種地方混跡,專給那些青樓女子看病,對婦人生產小產之症,頗有手段。左冷禪那個小妾,便是他調治好的,不然嵩山派也不會請他留下做供奉了。
吳成覺得這是個好活。踏踏實實地背靠大樹生活,比他自己在外面飄來蕩去好得多。而且這裡工作輕鬆,待遇優厚,頗是滋潤。
吳成已打定主意在此養老了。
這幾天嵩山派風聲很緊,他也知道前山要開什麼五嶽大會。不過這反正與他沒什麼關係,內院也不受影響,所以照常過自己的日子。而且那些女弟子們一下少了大半,他這裡的事情就更少了。
這日看沒什麼事做,他便背了個竹簍,打算去後山採些藥材。
這嵩山派別的不多,就是山多林子多,裡面各種草藥齊全,對大夫來說,哪怕是吳成這樣二三流的大夫,也是天堂一般。
他出了院子,遇上一個大丫鬟,那丫鬟對他招呼道:“吳大夫,這是去山裡採藥啊。”
吳成笑眯眯地摸了摸他那兩撇山羊鬍子,道:“是啊。春香,上回老夫給你們夫人開的藥可有按時服用?”
那春香笑道:“可多謝您了,我們夫人現在好多了。這病根是我們夫人生大少爺時留下的,這麼多年了一直不好,多虧您那個方子,我們夫人說了,這都是您的功勞。”
“可不敢當。可不敢當。這都是小老兒份內的事。”吳成笑呵呵地道。笑話,這深宅大院裡的婦科病,哪裡能和青樓楚館那些女人的病症相比?在他看來實是小意思。
不過心裡多少有些得意。這些江湖人沒那麼多規矩,出手也甚是豪爽,吳成還多少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
他和春香又說了兩句,便告辭向後山去。春香雖是個丫鬟,腰間也佩著柄劍,會些武藝。她看著吳成慢悠悠地走了,不忘叮囑一句:“吳大夫,您可千萬別去前山。派裡最近有事,早去早回。”
吳成不懂江湖上這些事,不以為意地道:“曉得了。多謝春香姑娘提醒。”
他溜溜達達地揹著竹簍穿過庭院,沿著後山的下山小路走去。有兩個嵩山弟子守在這條小路上,不過這吳供奉他們都熟悉,點點頭讓他過去了。
吳供奉沿著山路走得深了,原本他一直低著頭走,偶爾四處看看周邊的山地,有沒有草藥啥的,但是突然,他看見自己面前出現一雙腳。
那是很普通的一雙腳。穿著黑棉長靴,質地精良,腳背修長微弓,屬於一個男人。
可是這雙腳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面前,還是讓他駭了一跳。
他抬起頭,看見眼前是一個彪形大漢,一雙粗眉,滿臉絡腮鬍子,面板黝黑,魁梧有力,挺著一個略帶誇張的大肚子。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個大漢的肚子好像還在動,上面溼漉漉的都是汗水,衣衫緊貼在身上。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在所有人都關注著前山五嶽大會時,冷不丁地在這後山裡遇到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