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句話。那句話真是夜唱說的,她會忘了嗎?她會諒解嗎?她會說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嗎?
她不會,因為她在乎,所以不能原諒!
那麼她可以原諒自己,說明她根本就不在乎……
花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臉去望她:“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離朱心裡很難過,花少那樣做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是這一種,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她搖了搖頭,感覺很無力,除了拒絕還是隻能拒絕。在明白了花少的心思後,再當朋友的話就說不出口,因為那不是她能決定的,要看花少願不願意。
花少垂下了眼,還是不想放棄:“他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離朱還是在搖頭:“花少,既然你想談,那麼我們就談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氣:“相戀是一種彼此心跳的感覺,不是比誰能做得更好。我很喜歡你,所以我們能成為朋友,但是我和夜唱在一起會感覺到心跳,所以我選擇了他。”
認識了這麼久,即便離朱一直不明白花少的心意,但對他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花少很好,非常好,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讓每個與他在一起的女孩,都覺得自己是被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公主,那是一種很甜蜜很窩心的感覺。但是他的感情太奔放熱烈了,就好像一把熊熊燃燒著的烈火,與他在一起,會被帶著燃燒起來,很激情,很投入,卻很疲憊,因為他全情投入了,就絕對無法忍受身邊的人有一點點的心不在焉,滿心滿眼裡必須只有他,僅有他,那是一種超脫生死世俗的感情,一起生,一起死,可以轟轟烈烈,但不能平淡悠長。
可惜只要是人,就會有疲憊的時候,偶爾需要一點點自由的私人空間,即便什麼也不做,一個人發發呆,也會覺得很放鬆,但花少這樣的人從不會給對方這樣的機會,哪怕他知道他清楚。他還是想與相戀的人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膩在一起。
當生活只剩下愛情的時候,不一定會變得更好,有時反而會是一種災難。
隨著時間的流逝,衣食住行,每一樣都在慢慢消耗著那份火般熾熱的愛情,當這份愛漸漸轉為了平淡,兩人不再每天說我愛你,不再膩在一起連吃東西都得你一口我一口甜蜜分享時,花少要不就是覺得沒意思了,轉身走開,另尋激情。要不就是會為了重新尋求回那份關注,而鬧出許多彆扭,讓他愛和愛他的人,都生活在對彼此的猜測和折磨當中。
現在回頭想想,他真的有點像個孩子。
有時候,他可以大聲說出我愛你,不管身處的是什麼環境,身邊有多少人,他熱情的像個孩子。有時候,他訥於說出自己的感情,透過許許多多曲折的方式婉轉表達出來,讓人猜不透摸不清,彆扭的像個孩子。
這樣子會很累!
光是想一想,離朱就覺得很累,也許是她想太多了,也許花少沒有她認為的這樣極端,也許她十七八歲的時候會想往這種轟轟烈烈的感情,會試著去投入一下,但是現在考慮這些已經沒有什麼用了,為時已晚。她手裡已經捧著一份她很在乎的感情,心裡也住著一個她很愛的人,她有什麼理由丟下自己喜歡的那種淡淡的甜蜜幸福,再去追逐一個像火像風那樣讓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呢?
“花少,對不起,我已經有夜唱了。”離朱認真的道歉:“不論是現在還是今後,哪怕我會和夜唱分手,我都沒有辦法接受你這份感情,因為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沒辦法去代入愛情。我知道這樣的話很傷人,但是我必須要說清楚,你也必須要聽清楚。”
離朱直視著花少的眼睛,重述一次:“不論你在心裡給我安排一個怎樣的位置,我只知道,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大概,花少會覺得她說出這樣的話很輕鬆吧,因為她沒有愛上他。不能體會那種求愛情不得,還要假裝自己不愛,去當朋友的那種痛苦,所以如果花少選擇不要再看見她,起碼眼不見為淨的話,她也能理解接受,並默默祝福他總有一天會解開這個心結。
兩人無言的對視了一會,花少沒有說話,心裡知道這已經是個定局,離朱一旦決定的事情,幾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不管他愛不愛他,他在她心裡,僅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了。
一陣風來,吹得兩人衣袍翻飛而起,尤其是離朱,站得離山頂那端更近些,從花少的角度望去,她身後襯的景緻是一片蒼茫無盡的天空,更似欲要飄升而去——
這個人,近在眼前,卻彷彿遠在天際。
花少藏在衣袍後的手緊緊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