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聲道:“順便幫我拿壺酒吧。”
酒?
青竹一愣,繼而小心翼翼道:“世子妃,您沒事吧?”
“我沒事,”沈虞面上的笑容無懈可擊,她揉了揉肩膀,“就是有些冷,想飲些酒驅寒。”
青竹鬆了口氣,“好嘞,您稍等,奴婢這就去拿。”
夜色濃重。
不知何時,月亮悄悄鑽進了烏雲裡,外頭又下起了綿綿的秋雨。
沈虞推開窗,倚在窗邊飲酒。
酒水入喉,辛辣之餘又帶著幾分酣暢淋漓,她歪著頭盯著窗外的秋雨,忽地從窗頭跳下來,在書案上攤開一張紙。
筆墨粗粗勾勒,一張男人的俊顏很快躍然紙上。
淚水突然就決了堤,一滴滴落在畫紙上。
畫上的男人,同樣生了一雙含情鳳目,修眉長睫,眉目宛然,容顏俊秀,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十分的儒雅。
也不知畫了多久,一張張的畫陸續完工,案几上堆滿了男人的畫像,有笑的,有羞澀的,抑或驚訝的,各類神態,獨獨沒有生氣或惱怒。
因他從未對她發過脾氣,是以她亦不知他生起脾氣來是何模樣。
沈虞枕著這些畫像與窗外泠泠的雨聲進入了夢鄉。
“世子妃……世子妃?”
青竹在外頭敲了敲門,見沒有應答,便悄聲推門進來了。
案几上一片狼藉,酒壺倒在地上,窗戶大開著,地上還被風吹落了幾張畫,青竹撿起來一看,咦,世子妃又在畫世子了?
沈虞的胳膊下還壓著一沓,也不知是畫了多久。
李循不在的四個月間,沈虞夜裡總會畫他,可兩人分明都沒見過幾面,世子妃卻將世子的容顏如此銘記於心,可見是多麼的情深意重。
想到沈虞回來時臉上那強撐的笑容,青竹低聲嘆道:“世子妃,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扶著沈虞往榻上去,手卻摸到一片濡溼。
女孩兒緊緊地抱著她的腰不肯撒手,低低啜泣,口中喃喃不清的央求:“……對不起,對不起,逸哥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你別走好不好……我再也不任性了……”
*
翌日起床,沈虞眼皮是腫的。
青竹覷著她的面色,裝作不知情,“世子妃昨夜做噩夢了嗎,奴婢拿冰袋來給您敷敷眼。”
沈虞點頭。
冰袋敷了一會兒,總算是消了幾分腫,青竹又用脂粉替她遮了遮,基本是看不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