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岐山之上,角號的沉悶聲突然間響徹天地。
只見三千大周甲士面色冷俊,整齊的向著封神臺邁步而去。
而領頭之人,正是武吉。
待到眾甲士上臺分列兩旁後,丞相姜子牙開始緩步向上而去。
此刻只見他白鬚白髮飄揚,手執至寶打神鞭,恍若神仙中人。
只見其剛至封神臺,便有清福神柏鑑現身迎接。
姜子牙對其點了點頭,令弟子武吉立八卦紙旛,鎮壓方向與干支旗號;又令一人領三千人馬,按五方排列。
隨即其走到臺上站定,雙眼威嚴的掃視了一下四周,朗聲道:
“時辰已至,封神開始!”
說完,便要讓人擺下禮器,好做沐浴更衣,拈香金鼎之準備。
“師弟且慢!”
就在這時,姜子牙動作卻在一聲呼喚中停了下來。
他疑惑抬頭,正見那闡教廣成子面色陰沉的望向自己:
“姜師弟,爾尚未前往崑崙處焚香稟報師尊,如何能開啟封神?”
話語之中,隱含威脅之意。
要知道姜子牙可是代表著他們闡教進行封神的,居然還沒有祭拜聖人就要開始,未免太過失禮!
這話理論上說起來,確實有著那麼一些道理。
說到底姜子牙終究是闡教門下,如此作屬實有些不敬聖人!
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他竟然神色沒有一絲變化道:
“吾奉天命在此封神,漫天仙聖皆不得阻攔。姜尚雖為闡教門人,但終究不能違逆天道!大師兄切勿如此說,以免眾生以為,吾處事不公!”
姜子牙這話說的極為冰冷,彷彿根本不在乎對方威脅的言語。
“你……”
廣成子聞言頓時怒不可遏,雙眼立馬變得通紅起來。
這姜子牙是瘋了嗎?
他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表現出了對闡教的不滿。
這一刻的姜子牙,給他種極為陌生的感覺。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再沒有了之前的唯唯諾諾。
——要知道,
闡教此次量劫中隕落那麼多弟子,還等對方藉著封神賜予機緣呢!
這萬一要是在封神之中出現什麼意外,豈不是相當於老師多年來的苦心,皆要付諸流水了?
——廣成子恨欲狂!
這姜子牙顯然心已不在闡教,接下來正式的封神,恐怕會把老師的一番心思棄之於不顧!
這……如何是好?
他暴怒之下,甚至生出了將對方斃於掌下的心思。
可到底廣成子還是沒敢,只能寒著臉冷哼一聲道:
“爾為天命之人,自可隨心封神!可需知身為闡教弟子,封神後亦要承擔教中法規責罰,望汝好自為之。”
說完廣成子轉身而去,再沒有和姜子牙說上一句話。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姜子牙為何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不過廣成子也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在這岐山之上、封神臺前,還輪不到他出手懲戒天命之人。
一切,還是等師尊示下吧!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過得良久,姜子牙才從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中醒了過來。
他原本那面無表情的神色,開始逐漸露出了澀澀的苦笑,低聲道:
“……是啊!說到底吾還是脫離不了闡教門人、元始弟子的束縛。可吾……真的不想啊!”
“或許……說的對。想要徹底脫離這個身份,只能期待來生!”
他口中喃喃,聲音極小。
在場之人,能夠聽到這番話的或許僅有幾位準聖而已。
“不好!”
一直站在遠處的闡教南極仙翁和西方教燃燈道人,陡然間瞳孔皺縮!
兩人面色大變,似乎就要不顧一切的出手。
——可惜,他們終究晚了。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姜子牙突然怒吼出聲道:
“吾,姜尚誤投崑崙闡教,實乃一生之悲哀。聖人視吾如工具,不惜讓吾以孱弱修為下山封神,實不足為師之尊;大弟子南極曾阻吾富貴之路,更乃平生大仇也!”
“吾今願以性命報之,此後當與闡教再無任何瓜葛!天地鑑之!”
話音落下後,手中打神鞭‘砰’的一聲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