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縣開一家飯館,我還能天天回家了。”梅鑫一聽這個高興了。
“可她說了,買房行,不能讓我媽去住,否則,以後她什麼都不管了。”梅保平嘆口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也不管了,你跟你媽說去,一天到晚就曉得鬧,鬧吧,這下好了,一家子都要被她害慘了,她現在滿意了?”鄧紅英忿忿說道。
“我們倒還好說,關鍵是把二姐害慘了,二姐真破相了。”梅鑫嘟囔道。
梅保平聽了也不反駁,事實上,他也有些恨自己的母親,就算是外人就算是從不認識的陌生人,她也不能這麼狠心去推那一下,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臉上多了一條細疤,手腳現在還不曉得如何呢,這以後真要因為這一摔怎麼了,梅蘭還不得恨死了梅家的人?
梅家因為梅蘭出的那道選擇題,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王細妹恨上了,當然了,這個結果是在梅蘭的預料中。
次日,鄧家請客,陳家那邊來了十多口人,加上鄧家這邊也有十好幾口人,所以,梅保平和鄧紅英也沒找到機會跟梅蘭說什麼,倒是派了梅竹和梅鑫陪著梅蘭說話解悶。
飯後,鄧建文把鄧建武一家送上了火車,鄧建武一家走了,鄧建文也該回學校開學了,梅蘭和三位老人也沒有留在鄉下的必要,便在鄧建文的建議下,一塊跟著鄧建文搬回梅縣縣城了,這樣也方便鄧建文照顧梅蘭。
梅保平和鄧紅英是在梅蘭搬到梅縣的第二天才知道的,兩人匆匆趕到了梅縣,梅保平知道他這會跟梅蘭說什麼估計梅蘭也聽不進去了,所以留下了鄧紅英,讓鄧紅英幫著照顧老人和梅蘭。
這天,鄧建文帶著三位老人去醫院檢查身體了,因為梅蘭想帶他們坐飛機走,坐火車時間長了擔心他們受不了,而且梅蘭自己也不方便,左手石膏還不能拆除,左腳即便能下地也是不能長時間用力行走。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坐飛機過去。
鄧紅英見家裡只剩她和梅蘭兩個人,便坐到了梅蘭的身邊,用藥酒替梅蘭揉起了腳踝。
“蘭蘭,媽媽聽你爸說,你跟他說你不是他的女兒,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爸那天晚上氣得一晚上沒睡著,說他這個做父親的太失敗了,說難怪你會給你大舅買三十萬的車給他才買三萬的車。”
梅蘭靠在沙發上看著鄧紅英,鄧紅英看著眼前這雙清亮的眼睛,不知怎麼忽然眼圈紅了,抬出手摸了摸梅蘭的頭髮。
“蘭蘭,媽媽給你把頭髮也洗洗吧。”
梅蘭這些日子都是別人幫她擰毛巾自己擦身,頭髮倒是鄧紅英幫她洗過兩次,確實又有些癢了,便點點頭。
鄧紅英聽了自去準備,梅蘭在沙發上仰躺著,把頭伸出沙發外,鄧紅英託著梅蘭的頭,先把梅蘭的頭髮弄溼了,打上洗髮液,一下一下地幫梅蘭撓著頭皮和髮根,梅蘭也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一刻。
“媽,你後悔把我生下來嗎?”
“胡說什麼呀,什麼後悔不後悔的,這是老天爺給的。”
“可是你為了我在梅家吃了這麼苦,你真的覺得值得,覺得不後悔?”
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歲月都消磨在日復一日的辛苦勞作和空守閨房中,這還不是全部,還要侍奉一個無比刁鑽蠻橫的家婆,還有拉扯四個孩子,這麼想來,梅蘭對鄧紅英委實恨不起來。
“你這孩子,可是真糊塗了,媽媽吃的這些苦又不單單是為了你,再說了,哪個當媽媽的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媽媽要說後悔,便是後悔以前太忽略你了,媽媽總以為你是最懂事的,最能明白媽媽心意的,所以,媽媽便把心思放到他們三個身上多一些,孩子,是媽媽不好,媽媽沒保護好你,害你一次又一次地傷心。”
這話鄧紅英說出來倒是有幾分誠意,因為她的眼淚落到了梅蘭的臉上,再後來,估計也是想起了梅蘭這些年對她的真心維護,不禁抱著梅蘭痛哭起來。
梅蘭被她哭的也是酸澀酸澀的。
這世上,如果連母女的情分都夾雜了別的因素,還有什麼是純粹的呢?
梅蘭這一刻也不知該如何取捨了。
摸著鄧紅英滿是老繭的手,再看著鄧紅英滿是風霜的臉,梅蘭還能恨得起來?
恨來恨去,最後吃苦得還是鄧紅英,畢竟,她是一個母親,她是一個四個孩子的母親,而不單單只是梅蘭的母親。
“媽,就算不開飯館,今年也別種地了,我一個月再給你多打一千塊錢,你好好養養自己的身子,這些年你也太累了。”
鄧紅英聽了這話,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