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的人停下,輕巧的跳了下來。
她坐在御輦上還不覺得,雙腳著地,才驚覺他高得象座山,不禁輕笑了幾聲,完全沒有惡意,只是覺得這種非人類的骨骼構架,不是熊還能是什麼。
他的臉頰明顯抽搐了一下,他是貴族出生的將軍,曾幾何時被人這麼叫過,當下認為她是在侮辱他,臉色瞬間鐵青,“請小姐坐回御輦,他們是下等士兵,不需要您費心。”
下等士兵!?見他完全沒有喚醫生的打算,神情也是出乎人意料的不在乎,幾乎是淡漠,或者說是見慣了,“士兵也有分下等、中等、高等的嗎?都是為國打仗的軍人,受傷了,不該叫醫生嗎?”
“他們是奴隸,還稱不上是軍人!”他冷硬的回答,招來幾個侍衛,下令將受傷的人拖走。
眼看著吐血的人就這麼被拖走,她感到驚異,這是對受傷的人該有的行為嗎,回首看向他,見到的卻是他臉上的厭惡。
身為將軍,竟然對受傷計程車兵這種態度,略微中暑的虛脫瞬間被怒火所取代,“等一下!”她喝聲制止拖人的侍衛。
他見狀,怒目以對,覺得她太過放肆,他是將軍,而她充其量是個俘虜,是一個毫無地位的女人,儘管貴氣逼人,他也不會有任何尊重,在他眼裡,她不過是陪陛下睡覺的女人,一個隨時都可能被丟棄的妓女。
看出他的鄙視和厭惡,她怒火滿漲,雙眸更是竄起兩把火焰,這個男人,讓她有扁他的衝動。
“聽著,我不管你是不是將軍,現在,我要你馬上叫醫生,立刻去叫。”不自覺地,她霸氣的一面又展現了出來,她跟他卯上了。
“除了陛下,沒有人可以命令我。”他完全沒有移動的跡象。
“我現在就是在命令你。”對於他的行為,她鄙視到底。
視線交匯,卡魯伊莫名地打了冷顫,她的眼神凜冽而森冷,明明是怒火朝天的瞪視,卻讓他驚顫,一陣寒冷竄上背脊,他竟然聯想到了皇帝陛下。
見他不語,她衝上前去,怒喝那些拖人計程車兵,而後者被她的氣勢給嚇到了,通通戰戰兢兢的側立於一旁。
“你們住在哪兒?”她詢問另兩名被卡魯伊稱為下等士兵的人。
沒人敢搭話,驚攝於她身上的霸氣,他們不敢抬頭看她。
“說話!你們住哪?”她吼了一聲。
“最左邊的木屋!”其中一個被她吼得嚇了一跳,急忙答道。
“帶我去,你扶著他。”
“是!!小姐!”不自覺的他們用了敬語,驚顫的扶起倒下的人領她前去。
一踏入下等士兵的區域,她被眼前的情景給震呆了,怒火在被這悽慘的一片狼藉中給熄滅了。
她看的是什麼?這是士兵的待遇嗎?他們還是人嗎?
入目所見的只有殘破不堪的木屋,雖說是木屋,也不過是幾片木板搭建起來的窩棚而已,只要刮一陣風就能全數吹跑,連渣子都可能不會留下來。
這裡的人和她看見的幾名士兵沒什麼區別,同樣的衣衫破爛,大部分都因為受傷而倒在地上苟延殘喘著,只有少數幾個正拿著骯髒的棉布擦拭著傷員的傷口,地上到處都是破杯爛碗,還有一些吃剩下的米糠和腐爛的菜葉。
中央有一個火篝,上面放著一個有缺口的青銅大盆,裡面煮的是糜爛的土豆,不遠處有一個大缸,而裡面本該是清澈的水,但卻是黃色漂浮著灰塵和木屑的泥水。
這不是人呆的地方,就連軍隊的馬廄都比這好上百倍。
而他們更不是人,他們活得比騾子更慘,個個面黃肌瘦,神色虛晃,傷口也在高溫的暴曬下開始潰爛流膿,而她看不見象是醫生的人存在。
傑夫爺爺曾告訴過她,公元前十四世紀時期,奴隸比動物還要低賤,可以被買賣,可以被虐待,可以隨意殺死,沒有任何的權力,在打仗時候,他們就是徵召的下等士兵,武器只有石茅,甚至沒有盔甲和鞋子,征途上也只能跟著將領們的馬兒跑,沒有體力倒地的就會被殺死,一天只供應一餐,用米糠熬成的粥,水也是最髒的泥水,生病或是受傷通常都是自生自滅,在攻城的時候,最先上陣的卻是他們,跟人肉盾沒什麼區別,沒有正式入籍士兵的待遇,如果死在異鄉也沒有人會把他們運回來執行國葬,他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可以犧牲的命。
待遇之差令人髮指,是現代人類無法想象的。
當時,她只是一笑了之,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而現今,她親眼看到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握緊拳頭,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