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苦澀而揪心……
*
又是夢,清晰如在眼前發生。
遠處的男人背對著她,那寬闊的背脊像是完美的雕塑。
她抬起手想要去觸碰他,手指剛在眼前出現,一陣劃破空氣的聲音瞬間響起。
箭,銀光逼人,在她眼前穿透了背影。
血,好多的血,濃稠得讓人發怵。
背影震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著穿透胸口的箭頭。
他轉身,吐出的鮮血,噴灑開來。
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他倒在血泊之中……
“不!!”
阿爾緹妮斯張著紅腫無神的大眼,望著滿室的瘡痍,凌亂的被褥和破碎一地的器皿,痛狠狠刺進她心中。
她又做夢了,又是那個夢。
但似乎又不一樣,她看到了薩魯,看到了他中箭倒在血泊裡。
恐懼讓她驚顫。
這代表了什麼,又預示了什麼,她不敢想下去。
赤著腳她翻身下床,踏著長毛地毯上的狼藉,緩慢地走到落地銅鏡前,顫抖地伸出手,撫著鏡中赤裸裸地自己,雪白的胸口和腿部有被噬咬的牙齒印,青青紫紫的吻痕,彷彿是墮落的標記,全都是他肆虐的痕跡,唇瓣更因他的嚼咬而紅腫。
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落。
由最深重的情緒中醒來,再一次茫然地看著鏡中自己,一片亮晃晃閃過。高寬地落地窗米白色的幔紗已經被了拉起,窗外天色漸漸大亮,金色的陽光由窗外射進來,雕樑畫棟的寢殿也隨之變得溫暖明亮。
下身傳來銳利的刺痛,以及全身被碾過的酸脹,令她面色慘淡地低呼一聲跌坐在地上。
身體好痛,而她的心更痛,強忍不適地她扶著鏡子緩緩起身。
一場痛苦的糾纏,一次心碎的折磨。
她是該恨,還是該忘。
她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迫使自己不要自怨自憐,挪動著腳,想要尋求一個可以洗淨身體的地方,她踏上冰冷光滑的地面,突兀的,聽見了鐵鏈摩擦地板的聲音。
聞聲而去,她猛然發現自己的右腳裸上套著一根雙指寬度的黃金腳鏈,大小合適的貼服在足裸的面板上,而它連著一根同樣寬度的黃金鎖鏈,長長的鏈身盡頭被困鎖在寢殿內的彩柱上。
她空洞的眼神來回的看著它,無法抑制地嘶叫道,“不!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深深地無力感鬱結在胸中,然後化為眼淚再次流淌下來,她不顧一切的撕扯著它,完全不顧自己已然紅腫的腳腕。
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他真的想一輩子囚禁她嗎?
聽到她的叫聲,侍女們從門外衝了進來,見她坐在冰冷的地上,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卻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她空洞地看著所有人,淚眼漣漣,像是沒有生氣的娃娃。
“我要見姆爾希理,我要見他!!”她突然嘶啞地吼叫。
她的異樣,讓侍女們慌亂地爬起身,立刻去稟報皇帝,徒留麗莎一人留在原地。
阿爾緹妮斯撕扯著腳鏈,那唯一可以切開它的匕首,早已遺落,寢殿內沒有一樣可以用得東西,即使明知道徒勞無功,她也不要就這樣被囚禁一輩子。
“小姐,您不要在扯了,會弄傷自己的。”麗莎跪膝向前,制止她的舉動,她身上的淤痕本就觸目驚心,狼狽不堪。
她起身取過椅榻上的衣袍披在她身上,恐防她受涼。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爾緹妮斯回頭,以為是皇帝來了,她冷光射向門口,卻發現仍就是原先出去的幾個侍女。
其中最為年長的一個上前說道,“陛下說,他不會見您,而小姐您也不要妄想離開這。”
她在阿爾緹妮斯凜冽的眼神下吞了一口唾沫,繼續重複著皇帝說的話,“如果您要傷害自己,那麼,陛下會十倍,甚至是百倍,返還給您的屬下。”說完,她慌忙倒退了一步。
聽完她的話,阿爾緹妮斯低首望著那根捆住她的黃金鍊,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麼。
“我要沐浴。”
沒想到她會如此冷靜,一旁的侍女愣了片刻,才慌忙扶持著走進寢殿深處的浴室。那條鏈子的長度像是計算過的,足以讓她在寢殿內活動,不受阻礙,卻也無法離開這個牢籠。
橢圓形的大理石池子,輕煙氤氳,馥郁嫋嫋,無數火紅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上。她默然的走入池中,浸泡在這一池的熱水中,現在的她只想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