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供奉他國之神,可是死罪。”除了戰爭女神、月神、死神外,西亞各國都有各自的主神,如果國內民眾有供奉他國的神,就是有謀反之意,一旦發現,必會處死。
“這是她為我建的。”他幽然吐出一句,言下之意,他是被特許的。
伊斯回眸看他,“你後悔嗎?”這份特許,不是尊榮,而是無盡的思念,睹物思人,愛人已逝,這份情,他真的不曾後悔嗎?
路斯比淡然一笑,笑而不答,只是反問了一句,“你呢,是否會後悔?”
頓時,伊斯明白了,他的問題便是答案。“和你一樣,絕不後悔。”
他們是同一類人,都為愛所苦,所愛之人都不屬於自己,或許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們的相識,是為了走同一條路。
“是露娜受傷,才讓你下定了決心。”也只有她才能讓他如此的絕然,想來,她的受傷,令他深感無能吧,對男人來說,無法保護所愛,是最大的悲哀。
“我想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一絲的傷害。”他腦海裡那雙沾血的小手,清晰地仿若就在眼前,令他無法原諒自己。
“布努雅族的男人都是傻瓜。”語中的黯然,只有經歷過得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苦澀。
伊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蒼涼裡有絲灑脫,“有些人拼勁一生都沒有值得保護的東西,比起這些人,我覺得很幸運。”因為他擁有即使失去生命也想要保護的人存在,今生為她所生,為她而死。
這份灑脫,這份絕然令路斯比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心中升起一抹不忍,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和自己不同,當年的自己,除了刻苦銘心的愛之外,還有一份必須要贖的罪,然而,他卻從沒有傷害過她。
“我已經準備好了。”伊斯突然高聲宣佈,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打消他的念頭了。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路斯比不禁說道。
他莞爾一笑,坦然自若,“除了她,心中已經容不下任何女人了。”是不是正常的男人,都已不重要,她的安危勝過一切。
聽聞,路斯比沉默不語,只是長嘆了一口氣,難道這就是命中註定嗎?他悵然搖首,轉身走了出去。
寂靜的神殿內,伊斯凝目望著神像,身邊的燭火噼啪作響,他知道,一切都會從今夜重新開始。
隨即,他單膝跪地,掏出懷中沾血的棉布,放於身前,然後拔出腰間的匕首,抬起手臂剛要劃下,猛得一愣。
然後又悽然一笑,嘲諷道,“你已經沒有資格了。”可心中卻鼓譟著,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想開口說出這句話。
轉身望向窗外高掛的銀月,藍眸裡含著款款深情,情意濃濃,仿若她就在眼前。“阿爾緹妮斯……我愛你……如痴如狂。”
這句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今以後,這份愛將永埋心底。
他傲然地挺起身子,虔誠地對著神像膜拜,然後說道,“偉大的布努雅神,我,伊斯?;普瑪修以鮮血起誓!”他用匕首在手腕上劃開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湧出,手腕輕斜,殷紅的血滴落至沾血的棉布上,“我將與我鮮血融合的人,定下血印,奉她為主,一生追隨、效忠她,”布努雅族的血印一下,絕不能反悔,若有一絲異心,將立時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不顧依然流血不止的手臂,他握住匕首下移,“為了侍奉吾主,我以布努雅族歷來的血祭為代價,請求您解開封印,永、不、後、悔!!”
他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霎那間,小小的神殿,金光四射,燦如陽,璀如金……
那一閃而過的光芒,令殿外的路斯比震驚,徒然間,他明白了一切。
“傻孩子,原來你不是不後悔,而是害怕後悔,為了不讓自己有機會因後悔去傷害她,竟定下了這布努雅一族最為嚴苛的血印。”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而人心卻會變,既然如此,何不為自己留下一條永遠無法後悔的路。
自此百年後,布努雅一族在歷史的舞臺上永遠的消失了。
風清月皎,星空滿天,本該是寧靜的夜,卻被不久前的暗襲,弄得人心惶惶,寢殿四周,更是重兵守衛,密不透風。
殿內的燭火被熄滅了大半,徒留兩側的燭臺還閃著微弱的光芒,紗幔圍繞的圓床上,阿爾緹妮斯從睡夢中驚醒,冷汗淋漓,汗溼了大半張臉,她心神不寧的坐起身,心間突兀的竄過一絲不安。
她作勢想要下床,怎奈被包裹的如同粽子般的雙手無法使力,反而扯痛了傷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