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覺沒有這個意思。”奧利惶恐的辯解。
“那就是欺瞞了,你好大的膽子!!”
“不,陛下……”奧利驚慌得不知所措,卻無從辯駁。
薩魯卻沒有放過他,步步逼近,“那你回答我,你們是怎麼辦到的?”
奧利根本沒法回答。
“說不出來了?”薩魯陰冷的臉愈發黑沉。
“陛下,請不要逼臣,臣不能說!!”奧利只得磕頭求他,直到磕出血來才停下,他雙眼露出溼氣,依然堅守他給阿爾緹妮斯的承諾。
薩魯卻沒半點心軟的意思,這是一個結,困在他心頭多日了,不解開,他難受。
他俯首,在奧利的耳邊,冷冽的輕道,“孩子……”
這一句像是冷風般直接貫入奧利的四肢百骸,顫得他全身都僵了。
他聽見了,他聽見了埃撥拉皇帝的問話。
“奧利,你當時衝出來就是為了讓埃撥拉皇帝不再說下去,對嗎?你是在怕我知道!”這冷冰冰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從薩魯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見他還是不說,薩魯被激怒了,揪起奧利的衣襟,“到這個時候,你還不說!!他說孩子是什麼意思!!說啊!!”就像發了狂的野獸,他用力搖晃著奧利,神情恐怖得恨不得能撕了他。
奧利知道瞞不下去了,未開口淚已流了滿面,混著血一滴滴的淌落在地上。
薩魯停了手,“我要全部都知道,一個字都不準漏!!”他篤定奧利會告訴他。
“是……”奧利胡亂的抹乾淚。
薩魯坐回主座,蹙著眉,看向奧利,“別再讓我等!!”
奧利的情緒漸漸的平復,哽咽道,“埃撥拉皇帝口裡的孩子是皇妃殿下逃離埃勃拉時,在暗之森林生下的。”
聽聞,薩魯的瞳孔熟地一縮,案几上的手猛然握緊,連呼吸聲都變得濃重起來,好似野獸在伏擊獵物前的急喘。
“陛下,請您聽臣說完,小皇子是陛下的骨肉,絕不是埃勃拉皇帝的。”奧利怕他誤會了,趕忙將孩子的身份表明。
“我沒有問你這個。”薩魯厲吼道。
這倒讓奧利有點吃驚,“陛下不懷疑嗎?”他不得不這麼問,否則無法安心,就連他自己在看到阿爾緹妮斯懷孕的時候,也免不得懷疑孩子的父親是誰?當初不說,有部分原因也是源於此。
“我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這無聊嗎?奧利想,這可是有關男人的尊嚴。在赫梯攻打埃勃拉時,埃撥拉皇帝對阿爾緹妮斯的渴望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他愛她,8個月的時間,深愛的女人在身邊,不可能不想佔有。
可是皇帝說無聊。
那麼他那時對埃勃拉皇帝的殺意和憤怒,又算什麼?
“繼續!”薩魯表情平靜的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但握緊的拳頭,卻顫抖的很明顯。
奧利注意到了,但是要他繼續說下去,不得不讓他陷入痛楚中難以自拔,愧疚像在心頭烙下了根,讓他無暇去細想薩魯的顫抖代表了什麼?
他將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阿爾緹妮斯是怎樣利用孩子的哭聲引開亞述追兵的,以及又是怎樣要挾他們守住這個秘密的,說到最後他已是淚涕交錯,語不成句了。
原以為聽到這個,薩魯會暴怒,會要了他的命,可是久久聽不到聲音,他抬頭,卻發現薩魯閉上了眼睛,眼皮顫抖,那握緊拳頭也抖得更厲害。
好半晌才聽到他的聲音,“是個男孩?”
“是!!”奧利回答,眼角的眼淚不住的淌落。
“像誰?”
“像皇妃!”
“是嗎,像露娜……”那聲音不再冷冽,輕的就像一陣風,隨時隨地都會消失似的。
接下來,薩魯沒有再問,他依然維持著緊閉雙目的動作,就像在想象著什麼。
“臣罪該萬死,沒能保護好皇子殿下,請陛下降罪!”奧利甘願領罪,承受責罰。
“你的確該死,死一萬次都不足惜。”薩魯兇狠地瞪著他,目光染上血紅,有著想殺人的衝動。“如果不是因為露娜,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
“臣死不足惜,但……”奧利用額頭緊貼著地面,閉眼乞求道,“請陛下善待皇妃殿下,我知道陛下現在的心情一定很複雜,但是請陛下相信,小皇子的確是陛下的骨肉,皇妃殿下是為了十萬大軍以及陛下您的安危才……才……”
這是奧利深藏在內心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