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就像妖精般純真無瑕,也比較無法控制情緒。絃子阿姨以前不是說過,冬子姐經常能聽見一般人聽不見的聲音,看見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嗎?”
“就算是這樣,可是,不論是魂魄或靈體,應該都無法對人造成實質傷害吧?既然沒有實體,又怎麼可能拿起短刀?”
“好像可以。在靈學硏究中,有許多類似的報告指出,在滿足某種條件的狀況下,靈體可以利用念力對物體施以強烈的精神作用。”
“蘭子,我再問一次,你真的相信你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說完,蘭子輕輕笑了出來,“光是這種程度的想法就讓你嚇成這樣,接下來要怎麼辦才好?我們可是要直接體驗大權寺瑛華的驅靈儀式,你能保持冷靜嗎?”
“應該……可以吧!”我紅著臉,含糊地說。
“算了,沒關係,喝完茶再回來看看吧!”蘭子回頭望向冬子的房間,“如果冬子姐醒了,我們就直接問她。就像我剛才說的,有些陷入睡眠狀態的人醒來後,還會記得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我們只要請她說明一下當時是什麼感覺就好。”
蘭子結束這個話題,逕自往走廊走去。
要走到客廳,必須回頭在建築物裡繞上大半圈才行。途中經過廚房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聽到某處傳來陣陣的低語聲,感覺相當怪異。
“什麼聲音?”我稍微停下腳步,低聲喃喃。
“好冷喔,快走吧!”
然而,蘭子似乎沒聽到那怪聲,仍繼續往前走,所以我也只好作罷。
客廳位在前棟東側,由兩間房間組成。雅宮家稱最裡面的房間為上廳,另一間則稱為中廳,兩個房間的兩側都連線走廊與外廊,採光相當好,上廳還常被當作茶室使用。兩、三個人的談笑聲從間隔兩廳的紙門對側傳來。
“午安。”
我們出聲打招呼,同時拉開紙門。
房間中央有一張長型的暖爐桌,厚厚的暖爐被上疊了另一張大矮桌。桌上擺滿一盤盤的菜餚、湯碗、茶壺,以及幾瓶溫熱的酒。房間右手邊則是一個暖和室內的煤油暖爐,壁龕上掛了一幅中國水墨畫掛軸,畫中是浮雲流水,一眼就能看出其歷史之悠久。
“這不是黎人與蘭子嗎?”
這開朗活潑的聲音來自坐在上座的雅宮家三女笛子。客廳裡除了她,還有她姐姐琴子與另外兩名陌生男子。
“你們終於來了。”背對紙門的琴子在說話的同時,也將手伸向茶壺,準備重沏一壺茶。“對不起,因為我們剛剛先去看冬子姐——”
我們走進客廳,蘭子正解釋我們遲到的原因,心情很好的笛子卻打斷她的話。
“沒關係,你們兩個別光站在哪裡,趕快過來坐。黎人,把紙們關上,你們不冷嘛——這裡有很好吃的點心喔——對了,冬子怎麼樣了?該不會還在睡吧?真拿她沒辦法,光是睡,身體怎麼會健康呢?那孩子的任性真令人傷腦筋。”
笛子說話的速度很快,臉頰也帶有紅暈,應該是喝了點酒。
笛子的年紀與兩個姐姐差很多,外表打扮非常華麗,個性開朗,常在時裝雜誌與和服展示會上擔任模特兒,擁有眾所皆知的美貌。她穿著不合時宜的大紅色天鵝絨套裝,但這特殊的色調正好搭配她那偏西方人的輪廓。笛子今年即將滿三十歲,她與姐姐們不同,喜歡西方服飾,平時很少穿和服,頭髮也染成歐洲最流行的褐色造型。比起琴子,笛子那調皮的表情與稍顯圓潤的輪廓,反而更神似她的大姐絃子。
“黎人、蘭子,你們就坐這裡吧!”琴子擬眼神示意自己身邊的空位。
“絃子阿姨不在嗎?”蘭子將腳放進暖爐桌時問道。
“有個認識的人請她去幫忙穿和服,大概傍晚之前就會回來。”
笛子旁邊是一位大約三十五、六歲,身材很高的男子,他應該就是日後即將接管成瀨紡織的少東,成瀨正樹。他的五官輪廓明顯,長得相當帥氣,全往後梳的頭髮以髮油抹得整整齊齊,身上的深藍色西裝是高階的訂製品。
成瀨正替坐在自己旁邊的老人斟酒。
那位老人背對外廊,可能是腳不方便的關係,一隻腳打直而坐。他頂著一顆漂亮的大禿頭,面板被曬得黝黑,年齡看起來介於五十到七十歲之間。他的表情充滿活力,銳利的眼睛閃閃發光。從他手上的數只戒指、項鍊與手錶等金光閃閃的飾品看來,他應該相當富有。
琴子將茶杯遞給我們,並替我們介紹這兩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