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女孩卻說不要任何回報……
金棕雙眸中閃過種種複雜光芒,確定女孩不是以退為進,假意說謊後,他聲音驀然變得更加溫柔:“小姐,還未請賜芳名。”
“我叫鳳舞。”
“鳳舞……吾名,雲琛嵐。”
他彎下從未低伏的頭顱,心甘情願向鳳舞拜下,將潔白如玉的長角輕輕抵在她胸口:“自此之後,不離尊前,長供驅策,生死不離。”
隨著溫柔但堅定的誓言,一團皎潔光芒自長角間湧入鳳舞體內。隨即,鳳舞只覺腦中多了些東西。細細辨去,竟是一個雪白的獨角獸圖騰,上面鐫刻一行金色小字,正是雲琛嵐之名。
她剛想問這是什麼,腦內便響起路西的聲音:“獨角獸從不對人輕易說出名字。阿舞,你賺大了,以魂魄之力向你刻下靈魂烙印的這匹小馬,是獨角獸血脈最純正的王族之裔啊。”
☆、第037章 滅族之恨
王族之裔?
鳳舞努力回想一番,終於在遙遠的記憶角落裡,找到了一點有關獨角獸的傳說。
傳說,他們是上古天神征戰四方時駕乘的座騎,驍勇神駿,卻又優雅高貴。天神殞滅之後被迫流落凡間,可依舊傲氣不減。千萬年來,不知多少人夢想成為他們的主人,但只有廖廖數人獲此殊榮。
天性高傲的獨角獸不屑於理會弱者,卻也絕不會屈服於武力。他們一生只忠於自己認定的主人。若是主人壽命終結,便會放棄近乎永生的壽命,追隨而去。
無比高傲,又無比忠誠,加上完美的外表,無怪乎許多年來,獨角獸一直是所有靈士最渴望擁有的座騎。
——給這麼一匹拉風的獨角獸當主人,似乎也不錯。只是不知,他所謂的誓言是否出自本心?
鳳舞念頭微動,路西已看出她的想法,用靈力在她腦中直接說道:“他是以魂魄之力發下的誓言,而剛才刻入你腦中的便是靈魂烙印。擁有這個印記,他的生死盡在你一念之間。便是想要他的性命,也不過由你動一動念頭而已。”
鳳舞微微點頭。靈魂烙印的威力,她曾在修行入門的書冊上看過。記得書上講,以武力強逼魔獸俯首就範,是最低階的手段,因為存在魔獸隨時反噬的風險。以利益相誘,則是中策,因為利益關係總有斷絕的一天,到時,又得重新設法留住魔獸為主人效力。
最上等的,自然是魔獸以魂魄之力,心甘情願立下誓約,並在主人體內植入靈魂烙印。只是,這法子需要魔獸全身心信奉追隨主人,並且完全自願,根本無法強迫。而且,魔獸多半憎恨人類,極少有情願立誓的。
正因靈魂烙印的條件太過苛刻,多年以來,靈士們多采用威逼利誘的手段,能得到魔獸全心全意侍奉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既然雲琛嵐甘願奉上靈魂烙印,他的忠誠便無需懷疑。
打消顧慮,鳳舞看他一身慘不忍睹的傷痕,不由問道:“是誰將你害成這樣?”
聞言,雲琛嵐身體一顫,原本溫柔寧和的眼神,突然變得充滿仇恨:“修塔帝國的祭司,甘摩羅!他為向皇帝獻媚,進言捕捉我族充當皇都護衛座騎,我與族人怎可能答應這荒謬無恥的要求?!結果,他又挑動皇帝,發動大軍將我族人盡皆殺死,又將我囚禁此處,用酷刑日夜折磨!雲某此生誓要手刃此獠,為我族人報仇雪恨!”
“這人當真該死!”鳳舞平生最恨欺凌弱小的傢伙,何況雲琛嵐已經算是她的“獸”了,當下便生出同仇敵愾之心:“到時報仇算我一份!”
“多謝主人。”雲琛嵐心頭悲喜交加。喜的是多年監禁生涯終於得到解脫,並得認值得效忠的主人。悲的是,自己的族人已化為白骨,再也回不來。
感受到他混亂的心情,鳳舞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對了,那天我大林子的另一頭見到一處白骨巖壁,壁上的馬骨頂生獸角。我想,那應該是你族人的遺體。”
雲琛嵐閉上眼,昔日親人好友的音容笑貌,一時俱在眼前掠過。半晌,他剋制住情緒,低聲說道:“我知道……當時那惡賊將我囚禁在這邊,又將我族人遺體統統放在另一頭,說要讓我永生永世看著他們曝屍荒野,卻無能為力……”
——那個什麼甘摩羅,還真是歹毒,而且他好像是個男人吧?怎麼心思陰毒得跟心地陰暗的婦人一樣?
鳳舞不擅長安慰人,與雲琛嵐對視許久,才說出一句:“我幫你一起,將他們收葬了吧。”
雲琛嵐默默點頭。二人從淵下小道行至密林另一頭,待雲琛嵐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