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麗,你不像他的護士,更像他的老婆。”他曾經不止一次提出抗議。
“你多心了,我只是他的護士。”每次容麗都笑嘻嘻地為自己辯解。
“我希望你做事有點分寸。”他提醒她。
他跟容麗認識多年,他們之間早就建立了比朋友更深的關係。雖然容麗年齡偏大,而且姿色平平,但她的溫柔體貼和在性事上的大膽作風,卻妻子生病的這些年給了他極大的慰藉。他知道自己很難再找到一個像容麗這樣,能同時成功扮演情人、朋友、老婆這三重角色的女人了,所以,他從來沒想過放棄她。這些年來,其實他們只為陸勁的事爭吵過。容麗不承認自己對陸勁另眼相待,吵到最後,她總是說:
“好吧,就算我對他好,這也是女人的本性。就象你喜歡年輕女人一樣,我也會被有魅力的男人吸引。”
“陸勁有魅力嗎?”這絕不是他想聽到的話。
“他是一個很懂得感情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一堆賤人,如果不是付出太多,超出了他的負荷,他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真為他感到惋惜。”容麗深深嘆了口氣,她用胳膊支起下巴,望著鏡框裡陸勁給她畫的一張像發呆,每當這時,他總覺得她像個花痴。
“哼!一堆賤人!你又怎麼知道這些事?是他跟你說的?”他怒氣衝衝地反問道。
“對。是他說的。”
“什麼時候?在你給他擦身的時候?”他很不喜歡容麗談起陸勁時的那種口氣,感覺她好像真的是這個殺人犯的朋友,但其實她只是個護士,她沒見過他殺人,自然無法把陸勁跟殘忍的殺戮聯絡在一起。所以他經常不得不提醒她,“你小心被他騙。他很有欺騙性,那些女人就是因為輕信了他,才會被殺。”
可是容麗每次聽到他的提醒,總是輕輕嘆口氣說:“這個世界真不公平。利用別人感情的人都在當官,而真心為感情付出的人卻在坐牢。”
他無言以對。
他知道她這麼說其實是在抱怨這些年來他只知道利用她的感情,卻沒給她一個名分。可她該明白,那時候他妻子還活著,他當然不可能丟下生病的妻子,跟她結婚。即便是現在,他仍然很猶豫,容麗的年紀太大了,她無法生育,即使有辦法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的健康也成問題,但他的丈人家,似乎只能接受容麗是他的妻子,因為如果他娶個年輕的,他們就會覺得他在縱慾,而如果他跟容麗結婚,他們就會可憐他,認為他只是找個老伴而已。其實,他仍然希望她繼續做他的地下情人兼好朋友,除非她同意收養他跟年輕女人生的孩子,可是對此,容麗還沒有表態。
“這我知道,她是個好護士。她對病人總是盡心盡力。”他對陸勁說,隨後又問,“不過,你為什麼會問起她?”
“我想去看看她。”
“你想去看看她?為什麼?”
“想她了唄。”陸勁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有她的地址嗎?”
陸勁真的想去看容麗?他在搞什麼鬼?
“我不會把她的地址給你的。陸勁。”
陸勁好像料到他會這麼說,若無其事地說:“那就算了。”
舒雲亮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你找我就為談這事?”
“是啊。”陸勁反問他,“你以為是什麼事?”
舒雲亮不說話,他知道陸勁的目的絕對不是容麗。
果然,陸勁掃了他一眼後,笑著問道:“難道你以為,我會跟你談那個孩子的事?”
就好像有顆子彈朝他的心臟射來,還好,雖然驚出一身冷汗,但他事先已經穿好了防彈衣。
“什麼孩子?”他朝四邊看看,發現他們正走在一條人煙稀少的林蔭小道上,前方是就片草坪,草坪深處是密密麻麻的冬青樹和一些不知名的綠色植物。
“9年前,一個1歲的孩子失蹤了。”陸勁語調平淡地說。
“失蹤?是個失蹤案?”他心不在焉地回應了一句。話題沒什麼新鮮,陸勁知道多少,他就知道多少,現在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把陸勁引進草坪深處那片樹叢,那裡遠離大路,更加隱蔽。
陸勁沒看他,自顧自說:
“其實應該是殺人案。有人懷疑那孩子的血脈不正,把他摔死在浴缸裡了。”
“呵呵,有這種事?”他乾笑兩聲,徑自走上了草坪。
陸勁猶豫了一下,跟上了他。
他心中一喜,但莫名地又緊張起來,他預感到,他很快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