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潰她這個情敵,更深層的動機,恐怕還是為了自身的安全。很顯然,容麗希望把她的注意力牢牢釘死在陸勁的“私生活”上,因為任何一個陷入愛河的女人聽到另一個女人對愛人的私生活侃侃而談,都會失去理智和判斷力,容麗希望她在這種情緒裡越陷越深,也許還希望她聽到這些後,終於控制不住妒忌,憤而離去。那麼容麗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容麗有個警察局的朋友,她知道我跟陸勁的關係,那麼也應該知道陸勁是因為什麼案子才被帶出監獄的,她應該知道“一號歹徒”的案子。既然如此,她也許已經猜到我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聽陸勁的舊事,(那只是我的謊言被戳穿後,臨時編的藉口),而是為了窺探她是不是陸勁要找的人——一號歹徒。
假設容麗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卻竭力想搞亂我的思路,使我無法從跟她的交談中獲得情報,那只有兩種可能,一,她本人就是一號歹徒,二,她知道誰是一號歹徒。
假設她就是一號歹徒,想一想,當她在監獄裡忽然發現,這個被自己照料的殺人犯,正是跟自己通了十幾年信,知道她所有隱秘心事的“知己”,她會是什麼心情?而這個男子無論在外表、氣質和行為上都沒讓她失望,“相比之下,我可更喜歡吃人的老虎”,這是她自己說的……也許好多年前,她就對他產生過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也許好多年前,她就已經開始在編這些故事了。
所以,假設她是一號歹徒,她今天的言行,有著鮮明的雙重目的,一方面是出於妒忌,她想瘋狂地刺激情敵,另一方面,她想擾亂對方的思路,使之無法從她那裡獲得有價值的資訊。也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哪個目的所佔的比重更大。
難道她真的會是一號歹徒?
望著容麗臉上略帶輕浮的微笑,元元心裡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怎麼啦,元元,瞧你,臉都白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容麗體貼地問道。
元元搖搖頭。
“我沒什麼,你說吧。”她低聲道。
“你真的沒什麼,那我就說了。”
“嗯。”元元假裝軟弱地點點頭。
容麗瞥了她一眼。
“其實這種事不該告訴你的,不過,你既然那麼喜歡他,我覺得你有權利瞭解他在監獄裡的生活。”容麗的眼珠左右顧盼了兩下,然後低聲說,“其實,我跟他有過那種關係。”
不出所料,她終於說到這一點上了。
元元保持沉默。
“有好多次,我故意支走管教,我說,陸勁很害羞,希望別人不要看著他換藥,等他們走了以後,我就滿足了他,當然,我們一開始不太順利,但幾次之後,就很熟練了,他做得很好,只不過那時候他還比較虛弱,只能是我多花一點力氣而已。他很需要我,我們配合得很好,每次做完,我都替他好好擦一遍,他對我說,他可能是最幸福的囚犯了,哈哈。”容麗說到最後兩句時,聲音幾乎是從喉管裡直接放出來的,充滿了喘氣聲。
元元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表態,容麗可能還會加碼,接下來就該具體描述細節了。
“你別生氣啊。”容麗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笑著說。
“他是個男人,他有脆弱的時候,我知道。”元元故意麵露沮喪,當她看見容麗翹起二郎腿,越發得意時,忽然道,“可我覺得你們的關係還不止這些。”
容麗笑道:
“當然不止,我們還是好朋友。”
“你們還曾經是通了十幾年信的筆友。”
容麗一愣,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她盯著元元的臉,兩個眼珠像卡住的算盤珠,停在一個地方,久久無法移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是他的筆友?”過了好久,她才重新開口,聲音中的得意和輕浮消失了。
“他曾經跟一個女人保持了十幾年的書信往來,我覺得,如果不是喜歡他,那個女人是不會跟他通訊通那麼久的。”
“他們見過面嗎?”容麗板著臉問道,同時,她變換了一下坐姿。
“沒見過。”
“既然如此,他怎麼知道對方是個女人?”
“他從行文風格上判斷出來的,他說雖然寫信人在刻意掩飾,但有些特徵還是很像女人,其實我也看過一些,今天我忽然發現,她說話的口氣跟你很像,我這麼說,你可別生氣啊,容護士。”元元接著說,“我們都覺得,那個寫信人有可能就是現在警方在追捕的兇手……”
“真的有這些信嗎?我倒想看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