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著了?”,秀麗女子踮起腳尖往屋裡看了兩眼,招手細聲問著裡頭伺候著的青衣丫鬟,得到回應後,她轉身下了臺階歉意的看著立春。
“真是對不住姑娘了,我家老夫人在歇午覺,怕是要等一陣子了,委屈姑娘了”,邊說邊歉意的引導著立春往一邊的屋裡進去。
一碟井水浸的西瓜、一碟烏黑溜園的葡萄不大的桌子上擺放著各色水果。一盞清茶在手,茶香渺渺。立春快速的透過朦朧水汽快眼打量了四周一眼,顯然,這是一間待客的屋子,靠窗的地上擺放著一盆翠綠的文竹,靠東面牆角,立著一個鶴形香爐,之所至能斷定那是香爐,只因著鶴嘴處飄飄渺渺的散發出淡淡的煙氣,而這間屋子裡有股檀香味,只怕正是那裡散發出來的。
“姑娘,你請稍作片刻,我已遣了人去前頭看看小公子回來沒有”,秀麗女子陪坐在立春對面,臉上一直帶笑。
“沒有關係,他事情多,不必勞煩他,若是可以,我想現在去看看茶花樹,一會子趙老夫人醒來,興許能聽到好訊息呢”,立春笑著站了起來。屋裡淡淡的檀香味很好聞,但她卻不怎麼喜歡,檀香味總是讓她聯想到寺廟裡的那種香火味。想必,趙老夫人是個吃齋唸佛之人。
太陽射透厚重的樹蔭在地上投映下星星點點的色彩,謝絕了秀麗女子遞過來的遮陽面紗,立春抬腳走出樹蔭下。茶花樹果然是有上百年樹齡的老茶樹,主幹算不得粗壯高大,但粗枝細葉繁多。靠近些,明顯的能看到很多細小枝條枯死,小半數的葉子變成淡黃,或者是正在向淡黃轉變。
“姑娘,先喝些茶水吧,這茶花樹生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接連有七八日皆如此,也不急在這一日,瞧你熱的滿頭是汗,一會子小公子回來了該要怪奴婢沒有照看好姑娘”,秀麗女子抿著嘴一笑,淺淺露出兩個梨渦。
她的笑晃花了立春的眼,這大戶人家的婢女都是如此出色的,要不是她這一聲奴婢,立春幾欲要以為她是趙家的小姐,“我大概知道了原因,我儘量一試,或可救回這株老茶花樹,但,也不敢很肯定的保證”
“無妨,姑娘能治便治,不能治也就算了,老夫人左右也不存幻想了,府中諸多的花匠,都是沒瞧出個原由來,不過,這株茶花樹開花之時,倒的的確確是好看得緊。你瞧,這株茶花樹,樹的形狀是很優美的,它開出的花朵更是奇特,一朵茶花之上竟然有百十來片花瓣,層層疊疊煞是好看,更為獨特的是,相鄰兩角花瓣排列至少有二十輪左右,花開緋紅,一到開花的日,我家老夫人是日日要搬了椅子到這院裡來瞧的。”,秀麗女子引著立春沿著原路回去。
立春無聊的坐在屋中等待,從著院子回來後,秀麗女子便說去看看趙老夫人醒了沒有,到現在,足足兩盞茶的工夫了也還未見回來,而這屋內的檀香,讓得她想捂鼻又覺得會失禮。
“怎麼樣,丫頭,那姑娘可還不錯”,頭髮斑白而臉色紅潤的老婦人半靠在床榻上,臉帶微笑的望著站立在床前的秀麗女子。
“回了祖母,蓉兒瞧著那姑娘挺不錯呢,落落大方,不急不躁,行座間有規有矩,更重要的是,長得還特別的柔美,絲毫瞧不出華弟口中所說的急性子躁脾氣,蓉兒看那姑娘,壓根就不似是小村莊走出來的,倒比著一般的大家閨秀更有儀態”,原來,這秀麗女子並不是趙府的奴婢,而是趙府嫡出的小姐,她是二房所出,趙華是大房這邊的,她平日甚討老夫人的好。
“你確定她就是華兒唸叨的女子麼?”,趙老夫人直起腰板,屋內候立的丫鬟忙上前扶了她起來。
“蓉兒覺得是呢,祖母一會子去瞧瞧,您老人家瞧人的眼光最是準的,您老這若瞧過了,伯伯嬸嬸他們定是不會說什麼的”,趙蓉嬌笑著上前幫趙老夫人披上衣裳。
一番無聊的等待之中,立春總算聽到了門口傳來鶯聲笑語,同時,一股子撲鼻的香味隨之傳了進來。
白髮蒼蒼、一臉富態、皺紋淺淺可見,婦人雖是老了,但保養得極好。
立春才站起來,趙蓉便先於趙老夫人兩步走到她面前,“立春姑娘,我家老夫人特意來看你了,本是要請了你往那邊屋裡去坐的,只老夫人說一屋子的古董擺設,拍是立春姑娘嫌著礙眼”
“見過趙老夫人”,立春福了一福算是見過禮。
“老夫人,剛才我去外面檢視過了,只怕那老茶樹是得了枯枝病,這病的起因倒也不復雜,一會子我跟府上花匠說一說,再告知他們如何進行補救,興許老茶樹還能救得活”,瞧著趙老夫人上下打量著自己,立春直打了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