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這話也太偏心了些,老四就從來沒幫過蘭兒?當初藏紅花的案子,也是老四查明真相,方才還了蘭兒清白!”康熙舉出例子來抗議,“俗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焉知這不是緣分呢?”
“不管怎麼樣,老四與蘭兒不般配,這是事實!”太后被康熙一嗆,臉都急紅了,“你要實在不許蘭兒嫁給胤禑,哀家倒覺得十四還好些!老四的年紀,都快趕上蘭兒他阿瑪了!”
“哇~~~~~~~~~~~菜市場買菜啊,輩分能這麼算嘛!”康熙吃了一驚,“朕的阿哥們也不是那些蔬菜瓜果可以由人挑揀,剛才皇額娘不是說越描越黑麼,這會子又算什麼!”
“少與哀家花馬弔嘴兒,嚴肅點兒!!!”太后隨手抓起小几上的獸頭香爐重重一頓,待康熙斂下神色,方才繼續說道,“這門婚事兒雷打不動,胤禑都不介懷了,皇帝又何苦棒打鴛鴦呢!”
“唉,朕何嘗不想裝聾作啞!”康熙也沉下臉來一副苦惱樣兒,“朕也不是不知道蘭兒丫頭委屈,實在是事關風化,不得不拿出個態度來!那些個太醫、侍衛、太監、宮女,該是多少雙眼睛,多少張嘴,總不能個個兒都挖眼割舌吧!”
“就為了這個!”太后一轉眸計上心來,胸有成竹的笑著喚過胤祥,“你去將延爽樓今兒晌午當班的奴才們全部招來!”
康熙不解,“皇額娘你這是。。。。。。”
太后端起雍容的架子,接過李德全呈上來的雨前龍井,抿了一口緩緩說道,“皇帝之所以態度強硬,無非是怕這些個悠悠之口,你就等著待會兒看好戲吧!”
太后令那些見證人一個個兒單獨依次進入澹寧居偏僻處一間密室裡,匿名寫下自己在雍郡王房裡的所見所聞。最後再由十三阿哥指派人收集齊全,當面兒念給康熙與自己聽。
“怎麼樣,皇帝?”等最後一張紙簽上的內容唸完,太后笑容滿面的望著康熙,一切皆在她掌握之內,“多少雙眼睛居然沒有一隻見了屋裡的荒唐事兒,敢情那些蜚短流長都是空穴來風!”
“皇額娘。。。。。。你這不是。。。。。。”康熙哭笑不得。
太后得意的瞄了瞄站在跟前的孫子,“胤祥,你說是吧?”
“孫兒。。。。。。”胤祥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替胤禛煩惱,恨不得今兒不曾撞上這檔子事兒,“皇瑪嬤都是為蘭格格著想,實在是用心良苦!”
“皇帝,你還是收回成命吧!”皇太后一臉殷切的望著康熙,“蘭兒這孩子也不容易,饒是老四那樣兒待她,她還主動請纓去照顧弘時!你將胤祿、胤禮和胤祄留在那裡,若是種痘成功,她少不得還要辛苦幾個月,權當給她一個恩典行不行?”
“算了,就按皇額孃的意思去辦!”康熙拗不過太后,只得點頭應道,“不過大婚的事兒得往後延一延,還是等明年秋涼了再說吧!”
“罷了,這一點就依從皇上吧!”只要不取消婚約,太后也就退了一步,“不過說好,明年一定要讓蘭兒出閣,可不能再往後拖咯!”
。。。。。。
等我到來的時候,弘時身上的紅疹已經開始陸續結痂,雖然斑斑點點有些可憐,但也比前幾日好了許多。十六、十七和十八都是小孩子,並未覺得傳染病是一種恐怖的東西,到了一個新地方總覺得新鮮。
胤祿、胤禮半大不大也就罷了,面對胤祄我格外當心,生怕他在我跟前出一個岔子不好同老康交代。在太醫的指導下,當日便有太監用鑷子將弘時尚未結痂的紅痘挑開,小心翼翼的用棉花團沾了漿塞進三位小皇子的鼻腔中。
過了幾日,首先是胤祄發起了低燒,緊跟著胤祿、胤禮也嚷著身體疲軟,頭暈目眩無精打采,不用說定是被傳染了。他們各自有內務府臨時調撥來的看媽照顧,因為前幾日不能見風,一般也是有事兒才來支會我一聲,故而不是十分傷神。我原本想弘時好了一大半兒,這下子可以好好與他在這小園子裡各處玩玩兒去,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倒下了——八斤半。
在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否患過水痘的時候,八斤半就告訴我自己進宮前曾得過此症,而我也就相信了他,所以這次才將他一併帶了進來。這會子看他在床上直哼哼,想抓又不敢抓,我笑也不是罵也不是,而他還振振有詞,不想和我分開。
“姐,我不後悔!”喝完藥八斤半拽緊我袖子,不許我離開。
我只得回身捏捏他手安撫道,“我沒生你氣,好好兒歇著吧!這出水痘也不見得一定是壞事兒,養好身子要緊,只以後可不許瞞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