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雅姐言重了,我這三腳貓功夫跟起霧晨和如霜比都差得遠!以前在永和宮,我也就是混日子的主兒,萬事有人罩著,只管混吃混喝。”
那拉氏也不否認,“她們再能幹始終是奴婢,平日管束下人跑跑腿倒無妨,況且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歷練歷練了。我不是沒想過,讓你一個人挑這副重擔太過辛苦,可這既忠心又幹練的奴婢一時也不好物色,只能讓八斤半和爾雀先幫襯著了。”
我立即想起一個人,“說起來,春桃姐……”
那拉氏搖搖頭,“你可是說遲了一步,十三阿哥府如今正亂著,我昨兒才同她商量好,讓她暫時去幫雪芊照看幾位小格格小阿哥。”
“進得去麼?”
那拉氏煩悶的揉揉胸口,“小阿哥和小格格都是皇室血脈,況且又不與十三爺接觸,這個恩典皇阿瑪總是得施的。雪芊畢竟還年輕,這段日子府裡鬧出多少齷蹉事,只是咱們也軟禁著才不知曉。如今圈禁的聖旨一下,豈不更是牆倒眾人推,咱們多少得盡點綿力,不是不想幫……不過這一幫襯又得使銀子,唉。”
想起上次胤祥發現西洋火槍的地點是當鋪,我心中又十分不好受起來,思量片刻,“淑雅姐,要不先把鏤雲開月抵押給錢莊,換點兒現銀給那邊府上週轉?”
那拉氏駭了一跳,“那可不行,那是皇瑪嬤給你的嫁妝。”
“都火燒眉毛了,誰還顧得了這些!”我死命咬著下唇,陣陣麻意至此漾開,只覺得腦仁都是麻的,“鏤雲開月是我名下的產業,當真鬧大了也不會敗壞王爺名聲,外人只當我花錢如流水入不敷出,難道真要看十三爺一家典當度日麼!”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那拉氏只管搖頭,“咱們那位爺的脾氣你最清楚不過了,要抵押自然也有其他別業,那可是你們……唉!只怕你捨得,王爺還捨不得呢!”
“哎呀,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我一跺腳,“跟他說了他鐵定不肯!我只偷偷抵押了把錢送去那邊府上,等他回頭知道也遲了。如今王爺手頭上也沒多少現銀,若是他悄悄變賣府裡的產業,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傳出去可就有損顏面了,這種沒臉的事兒讓我來做,福晉只幫我牽下線便是。”
“你也別急,十三爺畢竟是皇子,父子倆哪兒來的隔夜仇,說不定過個一年半載就了了,最多節衣縮食一段時間,哪至於就破落了呢!”那拉氏戳戳我額角,“那地皮豈是尋常人家敢買的,敢買的誰不知道那是太后賞賜給你的,只怕園子還沒出手,訊息就傳到皇瑪嬤耳朵裡了。你也是當額孃的人,就不怕傷了她老人家的心!”
我眼睛一亮,“皇瑪嬤……對哦,我們可以管她要錢呀,畢竟十三爺也是她孫兒呢!”
“千萬別!”那拉氏躊躇的抿了抿唇,最後還是開了口,“以前你並非宗室子弟又是女兒家,她對你額外恩恤些倒也無妨。先些年皇瑪嬤也曾撫養過五阿哥,雖然她心疼五弟,但唯恐後宮嬪妃議論,對待諸位阿哥總是格外小心。現在不管這錢你是幫誰討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你是雍王府的女眷,你張了這口讓其他皇子心裡怎麼想,這不是推四爺去做箭靶子麼?”
我焦慮連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只揉著肚子道,“淑雅姐,你越說我心裡越沒譜……”
“好啦,咱家王爺沒事兒,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說句不好聽的,十三爺再親近也是叔伯兄弟,犯不上你跟他患難與共。”那拉氏不明就裡的打趣兒道,“瞧你現在這六神無主的樣兒,人家還道你是十三爺的福晉呢,仔細咱府裡頭那位打翻了醋罈子!”
我哭笑不得,轉念一想她說得也不無道理,我若再不剋制情緒,恐怕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為今之計,一切向錢看!只有銀子才能幫助胤禛重新站起來,只有銀子才能讓胤祥一家生活好些。如果我有芸絢那般家世,也不介意回孃家去刮點回來,但凌柱在這方面確實是拔不了幾根毛啊,等等……凌柱不行,年家還算是隻肥羊吧!對,回頭我就找年韻綺來商議,讓年韻詩兩個哥哥放點血。
我與那拉氏邊走邊聊,不到半柱香時間我們就到了西花廳。我喝住負責通傳的小廝,與那拉氏悄悄踏進了花廳。一進門就見男人們紛紛圍著八斤半,女人們則全圍在霧晨、爾雀身邊套近乎,唯獨一個胖婦人默默坐在自己位置上喝茶。我納罕的定睛一看,差點笑出聲來,居然是那次在懷鄉居吃烤羊肉時遇見的悍婦!難怪她不去巴結他們幾個了,想必已經認出了八斤半。
她率先發現我和那拉氏,慌忙把茶杯擱在案几上,俯身恭敬的起身喚道,“四福晉、蘭